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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体舒服,心情自然也敞亮,她最善于察言观色,悄声问:“上卿最近是不是有心烦事啊?还需早日解决,拖着对身体不好。”

拐弯抹角还是步入正题,丰臣方才看见芸霁,便了然于心,“是啊,那殿下以前肠胃不好,想必也是烦心事多?”

她何止事多,若非当初陪那些老不死的君王喝酒应酬,也不至于落下病根,如今在挚舍人处习药,还要给自己配个方子,好好养。

面上依旧春风蕩漾,“我算什麽,哪里比得上你,动不动就人命关天,好比最近吧,满城都知道雪家的案子,我想你也为此忧劳。”

丰臣垂眸,并不言语,反正对方会接着讲,果然姒夭坐下,手中拿起瓷碗,推来推去,也是忐忑,“上卿,有些事原不该我插嘴,可雪姬,她——还小啊,无论如何,总不与她相干,还有那位雪家大公子,一直在齐游学,又怎会参与。”

偷偷瞧对方,既已开口,干脆还雪伯赢一个人情,虽然未必有用,至少心里踏实。

却见人家面不改色,眸子就如冬天结了冰的湖面,半点风波也无。

说到这份上,也不能继续唱独角戏,只好捧着碗,装作起身要走。

“殿下——对这件事极为上心。”

丰臣往后靠了靠,依在凭几上,眸子依旧淡淡地,“至少看上去比我还要上心。”

姒夭没吱声,只在心里腹诽,寻思我上心不奇怪,倒是你冷冰冰才叫有意思,不愧为铁石心肠啊,刚好应了她对他的看法。

面上不说,眼角的轻蔑却藏不住,t丰臣尽收眼底。

“我这个人嘛,其实没有心。”

他顺着她的想法讲,不紧不慢,一派恬然姿态,不知为何却极有压迫感,“眼前的案子,如果铁证如山,谁也动不了,齐数年来整肃法治,公族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