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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真,与齐国何干?羽国虽依附与齐,却有自己的王,咱们未免越俎代庖。”

“这就不对了,我王既为周王室卿士,辅助治理六国,如此大的事怎能一点不问。何况你要依法治天下,就不可只看一国之利,羽并未归于齐,但吾等也不可袖手旁观,你若不信,就将这奏章直接送给羽王,他依然要看你我的示下。”

“父亲不觉得此事蹊跷。”

丰臣瞧对方满眼肃杀,不觉好奇,以他而言,推行法治自然重要,可两家同盟,怎可随意翻脸,何况雪伯赢烧酒肆,毕竟不是一剑捅过去,总还有回旋余地,可要坐实奏章上的事,雪家便完了。

仆人进来温酒,又熏上香片,青烟袅袅,一丝柔顺之意,沖淡了屋里的压抑暗沉。

“儿子认为此事颇有疑点,上奏之人乃子鱼,他远在齐国,怎会知晓雪家事,此为其一,再者羽国御史大夫子璐与雪家素来不对付,若知此事,定会大做文章,只怕雪家有灭顶之灾,于公于私,父亲可要三思。”

丰晏阳晦气地哼两声,“我问你,是收複天下,治国利民重要,还是一己私交重要!雪家有罪,我等绝不包庇,若无罪,又有何惧?这些年谣言四起,对我多有诽谤,你也知为父无根无底,当年是受雪家照顾,才能步入仕途,自然与他家亲近,但这些年我入齐为宰,也还回去不少好处,要是还不知足,作出此等私占王庭公田之事,谁能保住!不说别的,单论酒肆被烧,伯赢实在猖狂,若毁了齐与燕的关系,将来多国联合,你如何应对,此时此刻还是谈私情的时候吗?变法——正在节骨眼。”

话很明白,公事公办,若雪家罪证坐实,便要依法治罪。

丰臣试探道:“那,要不要与雪伯父通个气。”

丰晏阳端起酒,连饮三盏,“也罢,讲一声,不枉多年情意。”

夕阳西下,仆人前来送饭,丰臣并未久留,踱步廊下,看花木依旧,t却不想半日之内,许多事将天翻地覆。

青青子衿(一)

凯风之南, 吹落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