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从来没有住过这麽拥挤狭小的房子,连家具都没有,只有用破板子胡乱拼凑的三张破床。

爸妈一张,姐姐妹妹一张,兄弟一张,这就是他们董家全部的家当了。

连被褥都没有,晚上要和衣而卧,枕头是一人一块红砖,硬邦邦的,还不如不用。

孩子们明显都带着情绪,叫苦不叠。

尤其是老三老四兄弟俩,那脸臭的,都能熏死人。

叶晚晴心里不是滋味,但她只能沉住气,只当没有看见,做了一锅野菜粥,凑合着垫垫肚子,便催促孩子们去睡觉。

夜深人静,男人也睡下了,叶晚晴这才起身,拿着纸笔,去院子里坐着。

月色正好,勉强可以照亮她手里的字迹。

她试着将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化作文字,写下来,寄过去,看看她爸妈什麽反应。

如果他们真的不认她,她也没有办法,可是万一呢。

只要他们愿意接济一二,她跟孩子们就可以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们生了她,又将她送人,他们欠她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委屈和怨恨便像是打开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窗口,窗帘被董树生微微扒开一条小缝。

他沉默地打量着这个女人,没有惊动她。

等她写完信,把信折起来塞进兜里回来睡觉,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