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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朗冷着一张脸:“那是我的国家。”

阿伊莎放声大笑,半晌,她扬眉:“你和我是同样的人,否则不会选中我。同我还装什麽……我根本不在乎西突厥的死活,你就会在乎大魏如何吗?”

“杀了大魏的皇帝,杀了当年伤害你父王母妃的人,不好吗?”

好,那可真是太好了。

魏朗阴沉着脸,盯着放肆大笑的阿伊莎。

她原本在西突厥的地位尴尬,让他联想起了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国家,带着终身屈辱印记,逃亡出境的自己。

他至今还记得,当他带着一身的伤,逃到边疆,见到父亲老部下时,对方惊诧的目光。

那目光,是另外一层刺字。

前者刺在脸上,后者刺在心里。

他年幼的时候,也曾高高在上,文韬武略,无不在行,是父王母妃的骄傲,也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衆人的羡豔目光。

而那时,那份目光里,只有同情和怜悯,还有,惋惜。

是那种旷世难得的玲珑玉,却被摔得粉碎的惋惜。

那种目光让他觉得,自己沾染了此生都没办法挣脱,再也无法挽回的……淤泥。

尽管,他什麽都没有做错。

他曾经是一个完全合格的皇太孙,没人言说他做得不好。

他学治国之道,习安邦之法,誓要百姓安居乐业。百姓也乐得听说他的事迹,口口相传,说大魏未来会有一个如何如何英明神武的君主。

可后来呢?

现在的大魏百姓,又有几个还记得当初他们夸赞的那位“朗太孙”?

他觉得自己曾经学的那些,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