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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状似不经意地问:“淮州没有桑苗卖吗?要走这麽远?”

女子放下水壶,抿唇笑了笑:“淮州的那些桑苗哪里够大家买的,只能再往周边找找了。”

沈妙妍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魏昌要淮州每十亩民田改一亩桑田,这件事她听说了。

这个改动力度算不上大,而且没有追加时限。

改一年也是改,改三年也是改。

绝不至于到本地的桑苗都供应不上的地步。

她联想到淮州骤升的丝价,和她那几笔被拒绝的订单,沉了眉眼。

丝价高涨,本身就会提高农民养蚕的量。

加上政策的倾斜……

若再有人推波助澜,这淮州,还剩下几分田地?

“那这麽些农田拿去改种桑,粮食还够吃吗?”

农民对于种水稻,应是有特殊的情感的。

种桑养蚕,难免要担心丝卖不出去,可种水稻,只要有收成,大抵还是不至于饿死的。

而且,改变总是比沿着过去的路径继续,更需要勇气。

为何淮州百姓改桑的热情,能高到这种地步?

女子腼腆地笑了笑:“淮州现在粮可便宜了,一两银能买三石还多,吃是不愁的。”

沈妙妍最终沉默。

……粮价降了。

比她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几分。

女子指完路,便準备背起行囊继续出发。

沈妙妍向廖伟使了个颜色,廖维立刻点头,叫了个年轻镖师过来。

年轻镖师上前,接过了女子的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