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说的是,我们卖过去的画被他们炒出了天价,听说光是解明远大师的一幅画就翻了两倍多,这些蠢货怕是还不知道这都是假的呢”,广三连连迎合,手下的劲儿也大了起来。
顾裔霎时转头瞪了他一眼,眼神阴冷:“下去自掌嘴二十,下次再多言直接割了舌头来见我”
说罢他看着画上高山的轮廓,却始终觉得不够雄伟,扔了纸又重新画起:“我看你欲言又止,还想说什麽?”
广三刚受了教训,语气沉下来:“属下是担忧三王他们去霞岛,万一查到我们的画怎麽办?霞岛距离平港不过一天时间,我们的画师可都在那里,若被抓到就坏了”
顾裔下手一重,一滴黄豆大小的墨点浸在纸上,他烦躁地抓起宣纸揉搓成一团扔到地上,十分不悦:“怕什麽,他就算查到也没有证据,阳州宋家已经死绝了,得他家真传的阮鸿祯也已经归入我麾下,其他几个厉害的鑒画师都被我控制起来了,能翻出什麽浪来?”
广三深呼吸一口:“属下看那阮鸿祯心不诚,才投靠我们就私下搭上了乔家,只怕到时候会不受我们控制啊”
“若没我点头,你以为乔家会看上他?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现在留着是还有用,他既然会鑒画,那自然就知道怎麽画才最真,等他给我画完《万国来朝图》,没用了再找个理由杀了吧”
在阴沉的室外光下,顾裔浅褐色的瞳孔渗着寒意,那屋外的雨滴溅落在地上,洗掉了不少肮髒污秽。
他不是个好人
大雨过后,河面上又涨了一些水,但不算太湍急。顾息野一行人乘船日夜兼程,借了水势竟在十日后就抵达了伧洲地界。
沈时卿闷在船舱里看了好几日的画,此刻她感觉脖子僵硬,双肩酸疼,像一个生鏽的铁架子。她收起最后一幅画,大大的向上伸展了一个懒腰才走去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