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静静听着,满脑子都回蕩着他那句“当真可惜”。
他的眼睛……是哭坏的吗?究竟要多少次的流泪才会伤了眼睛,甚至到失明的地步。
他可是连受了那麽重的伤,硬挨着那样的惨痛,都不曾湿润眼眶的人啊。
他看不见,那时为何突然掀了车帘?他“看”向她那片刻,心中又在想什麽呢?
黎诺想不明白,心乱如麻。
雪溪端详她片刻,垂眸想了想:“原本我以为姑娘是受了我身份的连累才被摄政王针对。现下看来,姑娘与贵朝摄政王大人是旧相识吗?”
黎诺咬唇:“不是。”
“不是?”
雪溪慢慢道:“无妨,这是姑娘的私事,我不该过问太细。只是姑娘在这住在这终究不妥,可方便告知贵府名号?我想个办法,将姑娘无虞的送回去,不会累及你的名声。”
黎诺语塞。
这瑜王殿下救了她两次,于她有恩,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推三阻四,对自己的身份缄默不言。
可她刚刚过来,好几件事接踵而至,一直都没有一个安静的时间慢慢考虑。
黎诺犹豫一瞬,干脆敷衍:“瑜王殿下,不是我不愿告知您,是我记忆有损,从前的事全然不记得了。”
面对雪溪时,她心中没有对傅沉欢那些强烈的情绪,反而显出她的原本水平,哄人的话张嘴就来。
然而一说出口,黎诺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思。
雪溪只是讶然,声音线更柔和了些:“只记得名字?身份、家族,这些也全无印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