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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那帮杂种手里活下来!”

“是东南大营,东南大营的人来救咱们了。”

陆晔站在马车上,看着周围或死里逃生的欢笑,或抱着逝去亲人悲伤的痛苦,她整个人都还在木然的状态下,甚至僞装都不知道该僞装成哪种表情。

“穷寇莫追!”

一片玄武的旗帜飘扬在山林之中,身着盔甲的将士们来到近前,一小将从马上下来,与商队领头的人验明身份,这才重新上马,掉头回去。

“运气真好,哈哈!”老刘头又找到他扔掉那根烟袋,重新续上,再次散漫的吐了个烟圈。

杨锐把扎在车厢上的箭拔下,扔在车厢里,据说可以换钱。杨锐的兄弟换了个人驾车,受伤的就回车厢里休息上药。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但那些沿途鼓起的土包却告诉陆晔,这是条搏命的古道。

第 80 章

校场上飞沙走石,两队兵士各站一边,只听一声令下,双方毫不犹豫的攻向对方,不用兵刃全是肉搏,拳拳到肉招招入骨,此刻他们已不是平日的战友,而是战场上的对手。汗水鲜血顺着脸颊滴入泥土,无人退缩无人怯懦,热血刺激着每一个兵士,只有无畏骁勇才可在日后的战场上留下性命,甚至战功赫赫。

“将军,京城不可去!”陪在吴为身边的军师魏术旧话重提,只要吴为还没走,他就绝不放弃劝说。

吴为目光一直留在校场之上,心知逃避无用,只能叹口气道:“军师,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

“可您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兰指挥使为了此事都已下狱,您要三思啊。”魏术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不得不去啊。”吴为苦笑,很是怀念的看着军营里最大的那个帐篷,自武侯去后,这个帐篷一直空置,谁也没动过里头的东西,“我这个统帅名不正言不顺,若不是这麽多年来虎符丢失,我这个位置早就坐不住了,现今宣国藩王造反,丰州百姓深受其苦,难道我还要像个缩头乌龟那样留在此地,闭门不出吗?那我如何对得起逝去的侯爷,又如何对得起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那将军就更不能去,朝廷如此大排场的宣将军进京,不过就是为了让百姓知晓将军是临时领命,并无授命。等将军进京,他们再以将军与兰指挥使,还有……还有陆姑娘同谋为由迫害将军,咱们东南大营群龙无首,恐怕就要成为上头博弈的牺牲品。我等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死于同僚伐异!”魏术撇开脸,不想让吴为看见他眼角的湿润,十多年的事情发生一次已经足够了。

吴为哪里能不知?可诏令已下,不可不往,他身为武安侯的亲信副官,当年被留在军中稳定军心,就只能眼瞅着武安侯死于非命,甚至连家眷一同葬身屠刀,这十多年来他没一日不懊悔,若是他再成熟一些,再周全一些,也不至于给敌人可乘之机。说白了,是他们废物,又太过依赖武安侯这根主心骨,才导致当时措手不及。

“我还想去京城看看小晔,侯爷若知道小晔师承墨家,必定会连饮佳酿三日,夫人肯定也不忍斥责……”吴为实在控制不了这般想象,要是那两位还在,那个孩子又怎会颠沛流离,如今还被人陷害,侯爷和夫人有多爱这个孩子,全军营谁人不知,哪容旁人欺负!

“将军……”提起陆晔,魏术内心居然也动摇了。

“我们侯府的千金,谁能欺辱,谁又敢欺辱!别以为弄个冒牌货就能瞒过我等!”吴为气急,青筋暴起。

“我都可以预见此行的后果。”魏术心中哀戚,颤声闭目道:“那太师虽心向皇室,可为人迂腐,唾弃寒门,一心将朝廷的权势分与世家,太后虽在十多年前稳定了皇室,可毕竟心胸狭窄,她都能做出宣召入宫,宫中拿人这种下作的手段……朝中各自为政,相互牵扯,竟除了兰指挥使再无纯臣,这样的朝廷……”

“军师!言多必失!”吴为连忙打断他,再说,恐隔墙有耳。

两人再无交流,只想等比武结束,回营帐再议,谁料外头守兵跑了进来,说是有人来访。

“什麽人?”吴为接过一块令牌,很是惊讶,这是龙甲卫的牌子。

“外头那两个,好像都是姑娘家。”守兵有些脸红的说道。

拿着龙甲卫的牌子,又是姑娘家,想到最近听到通缉犯伏诛的传闻,吴为心跳极快,忙道:“将人请进议事的营帐,不可怠慢。”

今儿陆晔和燕十娘都去了僞装,恢複了本来面目,她们来之前已经和墨家与燕组送过平安信,这次入了军营也是想真诚以待,顺势也看看这位吴大将军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