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恢複神志,陆晔觉着自己的骨头都睡软了,然后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车里了,而是身处一家客栈的厢房中,床边还有点翠正在收拾她的衣物,身边的兰清越到是不见了。
“姑娘可算是醒了,再睡下去,今儿个晚上可就别睡了。”点翠倒了杯温水坐到陆晔身边给她喂了两口。
“我们到哪儿了?”陆晔喝了水才感觉自己的嗓子不那麽沙哑了。
点翠放了杯子,又伺候陆晔换了衣衫,这才道:“泗水镇闹的厉害,兰大人就让人掉头去了离千鹤镇更近的鹏城,这里离着州兵的军营近,暂时还没闹出事情来。”
看着这架势,点翠要还以为兰清越是个普通的捕快,她就是脑子不好。可是姑娘没提,她也就没问。
陆晔整理好衣物刚想出去,就见兰清越也换了身衣服进来,手里还托着个托盘,上头都是陆晔喜欢吃的菜色。点翠见状又给陆晔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后,接着给兰清越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你起来也不叫我。”接过兰清越给她的筷子,陆晔吃着晚饭,味道一般,但胜在食材新鲜。
“过几日要乘船,还要辛苦,现在多休息休息。”自己都顾不上吃,兰清越精準的将陆晔最喜欢的几道菜放进她的碗里。
“你真的没事吗?不需要回京城向陛下告罪之类的吗?”陆晔咬着筷子,还是觉着不太踏实,她对皇权没有太多敬畏,但是以她之前看过的小说为借鑒,陛下一般都是不讲理,满心算计,还容易卸磨杀驴的类型,她担心兰清越为这人尽心尽力,最后却落得不好的下场,若真是那样,就别怪她使用超过这个时代的危险品了。
兰清越见她眼中真实的担忧,腰都软了,伸手给陆晔整理了一下衣襟,压制住某种兴奋,摇头道:“我已经去信了,且丰州这事儿闹得很大,就算我不提早来,后面还是要来的。”
“对了,那个什麽雪莲教,煽动百姓,还抓壮丁。”陆晔记得那几百骑兵都死了,兰清越将人都埋山上了。
“不过是幌子,愚民罢了,实际上更多是扩充军队……”兰清越提起这个也很烦心。
“扩充军队?”陆晔瞪圆了眼睛,小声道:“有人要造反?”
兰清越到没瞒,停顿了一下道:“晏州琅琊镇囤积了大量的兵器,曹肃就是因为这个死的,藩王做了好多年的準备,现在忍不了了。”
“我记得,十多年前,藩王还帮着当今太后平定了前朝余孽,稳住了朝廷,陛下才能安稳继位的。”她在墨家还是对这个世界有些浅薄的了解。
提起十多年前,兰清越捏紧了手指,有些事情他想和陆晔说,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过往,只将兰清越这个人送给陆晔,但人不能总是割裂,有太多的事情触碰到他那溃烂的伤口。
“利益本来就是这样,再亲密的人都会分道扬镳,更何况那岌岌可危的信任。当今圣上身体虚弱,且没有后代,皇室中在当年那场战乱里,死的死,废的废。”兰清越想到自己,抿了抿唇,才继续道:“三位藩王年富力强,又各自有健全兇猛的子嗣,当然不可能一直给朝廷当狗,这样的情形,我们早就意料到了。”
虽不知道兰清越为何情绪低落,但陆晔早就想明白了,兰清越是她的人,她不可能看他去死,他不能死,那麽死的就只能是别人了。
“我陪你。”
兰清越忍不住凑过去抱住陆晔,黏黏糊糊的蹭了半天,两人在一处互相投喂,好半天才将晚饭吃完。
夜深后,两人各自用了水,舒舒服服泡了澡后,才又一同躺在一处。
“我让龙甲卫各自散去,僞装成百姓在沛州集合,我们带着燕组,假装探亲的大户人家乘船前往,今天的那些人都处理了,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长相。”将陆晔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腰窝上,兰清越忍住心中的痒意搂上陆晔,在她耳边道。
“龙甲卫从京城来,肯定暴露了,这样有用吗?”陆晔到没注意到兰清越的小心思,她琢磨着两人的性别估计又要互换一下。
“就是让他们知道龙甲卫来了,但是又不知道人去了哪里,慌乱之下才会露出马脚,沛州的州兵是自己人,只要我们去了沛州就好办了。”
“今儿这麽多人失蹤,明天各处的关卡必然严防死守,要过可不容易啊。”陆晔有信心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女子,可是兰清越那张脸太招人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见过。
千鹤镇的码头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要乘船离开的百姓,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各个镇好不容易逃到这里的难民,商家地主多如牛毛,陆晔和兰清越从鹏城的客栈出来之后,又换了两辆马车,两人各自在马车上换装,直到来到千鹤镇的码头两人都没见面,陆晔看向那些被拦下的貌美女子,心头打了鼓,要是兰清越还是之前的女装打扮,今儿怕是离不开千鹤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