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鼓作气,苏在在搀扶起了谢予修,她在右边做着拐杖,寒破在谢予修左边做着拐杖,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大堂迈去。
此时的玉衡大堂内。
听完元叔的讲述谢予修自毁一事,渊池虽面色淡定,但心提了起来,展怀义一脸平静轻松,喝着茶,口中时不时哼出小曲。
见苏在在小小身影,搀扶着毫无血色的谢予修走了进来时,渊池道人提着的心又掉了下去。
“予修啊……这……”渊池道人颇为震惊,想上去搀扶谢予修。
可谢予修却吃力的擡了擡手,摆了摆,示意不用。
随后,苏在在将谢予修搀扶至下方的一个座位上。
元叔率先站了出来,躬身向展怀义禀报:“掌门,昨晚,在在来找我说予修出了点事,我去看了看,结果摸了摸脉,发现是自毁……这……”
“咳咳。”谢予修心肺也受了点损伤,现在一说话牵着脾肺,咳嗽也是难免,随后镇定了心神,声音虽小,但还如他人气场般强大:“昨夜,我闭脉精修,只觉一股灵气与我灵气相融,最后发现是有人趁我闭脉,强行灌于魔气于我,想让我成魔。灵力硬逼魔气不成,只好选择自毁仙髓经络放血流出魔气。”说到这,他有一丝心痛,痛恨,幽幽接着说道,“灌于我魔气之人,是大弟子敖班衣。”
渊池道人先是震惊,又是大骇,随后又镇定下来,他活了上百年,什麽样的风浪他都经历过,必须由他掌舵,将玉衡这艘风雨飘摇的船平稳航行。
随后,渊池道人急着上前,他还是不敢置信,颤抖这双手,对谢予修说道:“予修啊……别急……我看看,我为你把把脉,看看还有没有转圜之地……”
随后,渊池道人搭上了谢予修的脉搏,只一瞬,渊池道人的脸搭拉了下来。
“予修……真的……经络断了,仙髓也感应不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这句话从渊池道人嘴里喃喃的迸发出来,渊池道人捂着心口差点摔倒,他玉衡千年以来唯一飞升的人,扬他玉衡名号的人没了。
好在,展怀义接住渊池道人,将他扶好。
随后,展怀义和渊池道人对视一眼,两只老狐貍立刻读懂了对方眼神的意思。
还是渊池道人出来又当了好人,又变了脸,慈祥模样:“予修啊,我刚才摸了脉,确实经络断了,仙髓也不在闪动。” 接着,又更加和蔼一番,“如今,你经络寸断,以后怕是也不能再练剑,怕是比正常人还不方便一些,你就在玉衡也是危险……”随后,话锋一转,“不如撤去剑宗名号,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下山好好安顿,成家立业吧。”
谢予修失了仙髓,断了经络,在渊池眼里跟废人无亦,也失去了利用价值。谢予修失了实力,那也失了权力。他不能见玉衡沦为笑柄,也不能让玉衡成为衆矢之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仙门掌权的还是老者。
留下
你方唱罢我来唱。玉衡现在就像个戏台子,渊池道人扮完白脸,展怀义倒是要扮起红脸。
在渊池道人看来,修士界不比江湖,江湖总是打打杀杀。修士界更在乎名声名望,都比一个贤名。
可展怀义没有那麽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心里只有力量,强者。强者就应该绝情断爱,修士更应该为了变强不择手段。可谢予修,从收敖班衣那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开始,展怀义就厌弃了谢予修。如今,谢予修失了力量,不再是天选之子,他反而觉得是应该的,因为有感情的人根本就不配这麽强!
不比渊池道人的温和,展怀义直接剜了一眼谢予修,冷笑道:“哼,玉衡可不留吃閑饭的。”随后,展怀义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又想起以前对谢予修那麽看好,还是留了一分情面,“予修,不是我们绝情,你也知道,你现在失了仙髓经络,连提剑都成问题。这里危险重重,要是有危险。谁来护你?还不如快快下山的好。”
在一旁的元叔倒是一言不发,面色倒是极为难看,那是深深的失望,或许这位年长的老人也早已习惯了这无情的场面。
展怀义话音刚落,却见谢予修促的从椅子上跪了下来,他实在是太病弱,整个人是直接滑落下来。
跪下之时,他捂着心口又剧烈咳嗽起来,苏在在猝不及防的见谢予修跪倒,急忙本想去搀扶起来,可被谢予修伸手示意作罢。
他有话想说。
“掌门,师叔。”面对绝情的展怀义和渊池,谢予修仍视他们为最敬爱的长辈,他语气一如从前般尊敬,即使孱弱也挺拔着背姿。可自毁带来的伤及脾肺让他时不时咳嗽,他强压着身体的不适,继续说着,“我从生下来就是天道定的天选之子,天道赋予我的命运就是勤加修炼,努力飞升,庇佑苍生,现在失了经络仙髓,我心也是一样的。如今,逆徒盗走魔气又想逼我成魔,纵是我的错。剑宗我可以卸任,但我还想留在玉衡,守护玉衡,就当是我的赎罪,还请掌门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