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有理有据,时遇没道理再拦她,可是送她出门,见她的车驾消失在街口时,竟真的有了几分送别出门做工的丈夫的感受。
而他就是要在家中等着丈夫晚间归来陪伴的妻子。
更糟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的“丈夫”下一次来找他是什麽时候。
王希蕴不知道时遇送别她之后独自一人想了那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径直回了楼里,得知洛槐在房间便直接找了过去。
“进来。”洛槐的声音并没有什麽不同,可推开门见到他才能看见他眼下是无比清晰扎眼的黑青,活像三天没睡觉似的。
王希蕴知道他向来辛苦,要负责打理整个楼上下的一应事务,就这样每日早晨的晨课他还到的比自己还早,故而此刻竟踌躇起来,纠结该不该再打扰他。
洛槐见她不开口,终于从满桌案牍中擡起头来,紧皱的眉头松了松:“怎麽了?是课业上还有什麽疑虑吗?”
王希蕴摇摇头,坐在平常自己坐的位置上,轻声表达出适当的犹豫:“我只是在想,自己或许担不起伯爵的这个位置。”
洛槐搁下笔,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王希蕴得了指示,壮了壮胆子道:“朝中能人不少,品性在我之上的更是不知凡几,此行去淮州出了力的不止我一个,我却得了这样大的嘉奖,实在是于心有愧。”
她擡眼看了一眼洛槐,见他模样并不生气才继续道:“不知您能否劝劝陛下,让他收回成命,否则我实在是于心不安,羞于得此殊荣夜夜不能寐。”
她说完静静等着洛槐的回应,却听他半晌后才扬着声调道:“夜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