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点点头:“準确来说,齐弈年的父亲就是在我母妃引起的那场洪水中殒命的官员。”
“纵使我再怎麽回避这件事,但不可否认,我母妃是一个于国于民都不利的恶人,齐弈年的母亲当年才刚刚怀上他,丈夫却在治水中去世,他母亲极为悲恸,生下齐弈年后就去世了,而那时我的母亲已经荣登妃位,梦想成真。”
“少时的我们不知道这段往事,只将彼此当做最好的朋友,可一旦知道过往,看向对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时遇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迷惘:“他知道真相之前的那个下午,我们还约好明天要一起去做什麽来着,可第二天他没来,我现在也不记得,当时到底要做什麽了。”
“一开始我也搞不懂,为什麽本来要好的朋友某一日突然就不再搭理我,甚至不再见我,我因此还怪过他,可这些怨怼,在他告诉我一切后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偷盗者见了被偷盗者的心虚。”时遇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就变成我躲着他了。”
王希蕴有些心疼,其实说到底,这三个孩子都没做错什麽,是他们父母之间的纠葛让本该幸福和谐的孩子承担了本不该他们承担的苦痛。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个问题是多麽的——残忍。
“不用再说了。”她覆住时遇冰凉的手,“我不好奇了。”
“不用担心,快讲完了。”时遇眨眨眼,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似在安抚,“后来我母妃才知道,她画神不是不会影响自己的精气,而是慢慢积累,直到一个阈值,她一直在画神,或帮父皇处理政务以求换得他的一丝青眼,或以此对付她看不上的嫔妃,总之在某一日她画完神之后,反噬铺天盖地地来,她一病不起。”
“很快就到了濒死的地步。”
“那天早晨,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去找父皇,说要见他最后一面,可生病的人肯定要见大夫啊,我阳奉阴违,想着叫来太医再去找父皇也是来的及的。”
“出了宫门却见到了齐弈年,我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主动找过我了,所以当他说他会帮我去找太医,让我放心去找父皇时,我虽然怀疑却也没犹豫多久。”
“然后……”王希蕴已经料到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