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哭了。”这已经是王希蕴今日劝哄的第二个姑娘了,她将玄音按在椅子上,“冬灼已经不怪你了。”
玄音垂着头,半晌开口,嗓音闷闷的:“冬灼小弟心善,我知道的。我只是觉得…”
她顿了顿才开口:“我不像是绘神楼的人,我没本事,没骨气,神像画得一团糟,现在连这些琐事都做不好,大人,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把我换了吧。”
她竟是这样想的?
王希蕴眨了眨眼,看着已经陷入自责漩涡不可自拔的玄音,从旁边拖来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
“你以为这绘神楼的是什麽人。”王希蕴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们一群没爹娘教养的,在宫里待了这些年也不过披了层漂亮的皮,骨子里其实就那样。”
“就拿我来说,入宫前为了活下去坑蒙拐骗什麽没干过,难道在宫里三两年能将那些恶习都改了去吗?不能的。”
王希蕴抓了把瓜子:“你胆子小,经历少,对我而言这都不是问题,胆子小有胆子小的好处,经历迟早能变多,起码你要比那几个逼你洗衣的同舍要勤恳得多。”
“你现在觉得痛苦,正说明了你不满足,有上进的心,旁的我能教你,上进心却是要靠你自己的。”
王希蕴将瓜子握在手心掰指头:“你看,我们才相处了半日,我便知道你勤恳、上进,下午见了你爹你也没有被他拿捏住,说明你还拎得清反应快。”
“天了爷的,这样好的品行做我的侍从难道不是绰绰有余吗?”
玄音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秀的面上飘起些飞红,从没有人这样夸过她,原来她本担忧的事那麽容易就能被安抚。
“好啦,我算是知道了,你压根就是想听我夸你。”王希蕴拍拍手上的灰,笑着睨玄音,“我可得悠着点,省的你骄傲了看不上我这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