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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畅地行至奉天楼,王希蕴将小画师交到接应的人手上后被引到侧殿歇息等候。
奉天楼是比绘神楼还要悠久庞大的宫中机构,就连王希蕴前世今生也没有见过奉天楼的楼主。
画神师是以画为介与上天交流,祈福祝祷,而奉天楼里养的便是一群名为“士”的群体,王希蕴不知道这些士是怎样选拔,平日里又是做什麽的,但每一幅送往宫中的神像,都要先送到奉天楼,经奉天楼组织设台后,他们作画的画师再到台上祈福。
奉天楼是皇宫中除了皇帝居所和朝堂外最高的建筑,王希蕴捧着茶盏,慢慢踱到门外栏边,能将皇宫大半收入眼中,甚至能远远看到宫外民居,再往北的春山腰处浮起融融新绿,山顶却还是与流云相接的厚重积雪。
当位置够高时,向下便比向上看的景致更好。
“……是你?”
赏景突被打断,王希蕴回头见到来人,方才尚好的心情掉了一半。
任谁来了都能看出这位姑娘心情不佳,陈玉戈碰了一鼻子灰,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她都极冷硬的样子。
“在下陈玉戈,前几日我们在宫道上碰见过一回,姑娘还记得吗?”
王希蕴没反应,陈玉戈有些失落,对方竟然忘了自己,他咳了一声:“你当时穿了件暗黄色的织花斗篷,手里拿了个这麽大小的包袱。”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包袱的大小,配上他清俊的面容,看起来竟有几分呆愣可爱。
可王希蕴太清楚陈玉戈不过是披了一张好皮囊的阴毒的蛇,她紧了紧手中的茶盏,尽可能地保持平静:“我想起来了,大人找我有什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