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王希蕴日日与美图为伍之人,也不得不赞一句这画面着实漂亮。
“站院中央,你不怕被人发觉吗?”王希蕴走到他身边,眨眨眼促狭道。
时遇仔细打量了一番王希蕴,亦笑:“你这次倒学聪明了,穿得这样暖和。”
他将白日给王希蕴的那个汤婆子再度递到她手中,随她一同往画房走去:“我怕我站到别处,你会找不到我。”
手中汤婆子的温度足矣从之间蔓延到全身,直至温暖她的心髒,她垂了垂眼,没有回应。
画房里黑乎乎的,王希蕴点了支蜡烛,将画纸拿到平日里授课师父才能用的那张桌子上。
——这张桌子比学子所用要大多了。
“你要画什麽?”未免人发现,王希蕴只拿了一支烛光微弱的蜡烛,时遇看她眼睛都快贴到纸上了,便从袖中掏出一个透亮却不灼眼的夜明珠。
案上的方寸空间被霎时照亮,王希蕴直起身子,揉了揉已经有些发酸的眼,语气中带了些嗔怪:“有这好东西怎麽不早点拿出来。”
缓了缓,她又俯下身去,一边勾画底稿,一边解释:“《悬花经》中有一兽名织梦,居南山,毛皮黑绿,象鼻鹿目,犀足虎尾。以铜铁、毒蛇为食,化而梦境。食其肉可安眠,寝其皮可避邪障。”
“我今日画织梦。”
“我以为你只能画神。”时遇侧头去看,她手极稳,哪怕是底稿也做得细致入微,每一画落处仿佛都没有思考似的,流水般从笔尖倾泻。
“我之前是只向神像祈愿。”王希蕴很快勾完一只,沾了沾墨,自信地笑了笑,“神兽还没有过,不过应当是可以的,而且所耗气血或许会更少。”
毕竟是兽,怎麽能和神仙比。
时遇点头,不再做声,乖乖替她举着明珠,一边看她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