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早都商议好了的事情?王希蕴困惑了一瞬便很快明白,时遇是注意到她低落在转移话题。
心下一暖,怎能负了此番好意,王希蕴轻轻一笑,顺着他的话答:“正月十五,元宵那日。”
“那日押送的官兵松懈,宫内也会设宴,哪怕消息传出齐弈年也来不及亲自前去。”
“在流放的队伍中制造一些骚乱,便可趁乱将许清及她家人带出。”
原本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可说着说着王希蕴却不由得将思绪集中起来,凝眉问时遇:“你让步濯跟着我,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时遇摇摇头,坚定道:“齐弈年杀你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步濯必须时刻跟在你身边。”
“况且我也不止步濯一人可用,你不用担心。”
他的语气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王希蕴听着,缓缓放下心来。
马车赶在夕阳余晖的最后一刻抵达宫门,时遇率先下车,他身高腿长,哪怕冬装累赘厚重,也不影响他将简单的动作却做得赏心悦目。
王希蕴跟在他身后,难得的有些犹豫起来。
也不是为别的,时遇的动作太利落漂亮,而自己又称不上灵活,宫门口还有士卒看着,两相对比之下,总会有些小小的羞耻。
可也只是犹豫一瞬,王希蕴提起斗篷,正当要迈步时,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宽大的手,王希蕴擡眼看向手的主人,面上有些疑惑。
时遇迎着王希蕴的目光轻轻笑了笑:“下车不太方便,我扶着大人。”
说这话时他表情温和,姿态坦蕩,仿佛不过举手之劳,王希蕴看着那只手,暗笑果真是“举手之劳”。
也不扭捏,擡手握住时遇手腕处,时遇的衣装向来极尽华贵,今日着了件靛蓝鹤纹长袍,衣领袖口处绣着银丝流云滚边,握上时没有一点刺手,反而能清楚感受到他小臂下坚实有力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