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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你看见他捏了捏眉心,并且抽噎着说到:“我先带你去我那吧——战争还没有结束,伏地魔不见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四处流窜的食死徒,他们如果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变成了这样……”

说着,还没等你反应,他就粗暴地一把将你架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很愤怒,却也明白这于事无补。伴随着脚步虚浮,就像受重伤的人是他那样。

“慢点,求你……”你说。

他扯到你的伤口了,疼得你眼泪都下来了。

他的脸上也湿漉漉的,睫毛颤抖,有种无声落泪的凄美之感。

“可我真的走不动……”你紧咬牙关道。

因为你的腿实在是太疼了,一种长时间麻痹后重新恢複得必经之痛。

其实你原本只是希望他能再多给你点时间恢複,但你看见他侧到你前面并且蹲了下去,说道:“上来。”

你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认同了让他背你的这个提议。

他背着你,一直走了好久,久到星星仿佛都睡着了。空气越来越冷,但好在是夏天。你觉得肯定是因为快要黎明了,所以天才这麽黑。

02地下室

你们之间的沉默一直持续着,直到他背着你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地下室。这里几乎没什麽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沙发,以及一张破木桌子。角落里,一个很小的卫生间显得格外髒乱,马桶、洗脸池以及淋浴间的白瓷岩壁上满是裂痕,伴随着黄褐色的不明污渍。整个房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你的胃里翻江倒海,却又在马桶上趴了半天,什麽也吐不出来。

你打开洗脸池上的水龙头,打算漱口、洗脸,然而一擡头,就在被水渍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卫浴镜里看见了一个清秀出尘的男人。白人,黑发,茶色的眼睛,头发微长淩乱,脸部轮廓立体,鼻梁挺拔。即使你的视线有些模糊,可还是觉得这张陌生的小脸蛋脸有点过于帅气逼人了。

不过你也意识到了,这人似乎是近视,而且近视度数可能还不轻。紧接着,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你想解决生理需求,但你不确定自己是应该站着尿还是坐着尿……主要是这个该死的、髒到令人作呕的马桶甚至连个垫圈都没有!

你小声咒骂了一句,咬牙切齿地看向天花板,饱含着羞恼而又尴尬的情绪开始面对生理问题。很快,你意识到,从此刻开始,站着尿尿这件事将给你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尴尬,因为那玩意儿现在是长在你身上的,这是你的器官,除了用来尿尿,可能还会给你带来一些其他的不同触觉。

说实话,你并不是因为好奇才感到不适,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儿,你只是有点难以接受它此刻正操蛋的长在你自己身上。

正在你古怪地思考起这个不知应当属于哲学还是其他什麽範畴的问题时,厕所那看上去本就随时都有可能罢工的门板突然被人从外侧剧烈拍打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并且朝你砸过来。

“詹姆?”那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似乎挺担心的。“你还好吗……要我帮你吗?”说着,他拆门拆的更用力了。

“不!”你后退一步的同时大吼出声。“不用帮助,非常感谢!”

沉默,你听见衣服摩擦粗糙的木制门板发出了轻微窸窣声,好像是那人背靠着门坐下来了。现在你耳边还剩下滴尿的声音……

“詹姆,我……我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我……不知道会这样。”紧接着是一阵沉默,“无论你需要我做什麽,我都会去做,只求你能够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是的……我会赎罪的,詹姆,我这就去把那个叛徒抓回来,你等着我!我这就去!”

然后,你听见了铁门被人狠狠关上的声音。然后,你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很累了,精疲力竭到甚至忘记了饑饿。但肚子却没忘记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来抗议。

所以你决定暂时从卫生间里出来,并且一粘到那张虽然看起来糟透了却也是唯一选择的床就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之间,你听见似乎有人在敲门。你翻了个身继续睡,但你很快就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了对方其实是有钥匙的。你觉得进来的人非常小心翼翼,似乎是为了尽量将动作放轻。因为你几乎只听见了纸袋接触桌面的沙沙声,并且闻到了奶油面包的香气。

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其实你已经醒了,好像是打算再次离开。

“这是你家。”你用一种理直气壮到厚颜无耻的语气大声说道。

“我是莱姆斯。”那人说,不是把你从废墟里捞出来那人的声音。你猛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