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可以确认。”

萨伊颔首,又慢慢转头看向祁岩。

“你认不认得?”

祁岩被压着跪在地上,瑟缩着全身,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字。

他垂头顿了片刻,忽然又看向萨伊,眼中微光,满是哀求。

“尊主,属下欺君罔上是大罪,但属下妻儿对此全然不知,清清白白,还望尊主开恩,留他三人一条性命。”

话毕,他发狠似的连连磕了几个响头,直直扎在浅沙下断折的白骨尖端,顿时头破血流。

就连萨伊都被这副做派镇住,一时沉默在原地。

发丝竹竿从最前端回过头,望向祁岩的眼神複杂,内里的情绪叫人看不懂,有痛恨,有畅快,有同情。

谁知心声偏偏在这时响起。

“清清白白?祁岩这一家,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家占据魔族千里良田,却从未交过田税,这是祁夫人料理的一手好账;身为一州父母官,却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这是大儿子戴的一顶好帽;家有钱财万贯,只知吃喝嫖赌,打骂奴仆,这是小儿子过的一手好日子。”

“啧啧,这要是清清白白,包拯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阮衔月愤愤不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果然,蟑螂在发现一只的时候就已经有一窝了。

萨伊看向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拽来一个手下,对着远处的竹竿一擡下巴。

“去,把他叫过来。”

竹竿走得格外慢,眼神灰败。

萨伊从手下腰间抽出佩刀,寒芒雪亮。

他满意的摸了摸刀面,施舍似的递给竹竿。

“你,去,替本尊杀了他。”

竹竿的眼神猛然迸发出生机,几乎停摆的心髒险些沖出喉咙,他声线颤抖,一时疏忽了礼数。

“真的?”

萨伊罕见的毫无怒意。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