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朗的下颌之上, 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凹陷深邃的眼下,有淡色的青,唇色也苍白得紧抿成一条线。
她见过他这个样子,前世有几次,今生也有几次。是在陷入困境之时,才会于暗处展露的神情。
如今还有什麽会是囹圄,唯有峡州。
在他擡头看向她时,她看见了一旁的桌上,上面有一封信和战报。
好像那廊下的不祥轻语,尤在耳畔。
走近两步,她要将被他拆开的信拿起来,却倏然被他伸手t按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并不重,但手背却青筋暴凸地可怖,让她无法挣动半分。
她静静地看着他。
他没有退让半步,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看着她。
须臾之后,她在沉静之中换了另一只手,迅疾地去抢夺了那封信。不过抖动一下薄纸,里面藏起来的、来自千里之外的消息便映入眼帘。
寥寥两句话,简单明了:天灾骤降峡州,死伤七百八十三人,卫远亦受了重伤,残断左腿。
曦珠一时愣怔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
“大表哥现今怎麽样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自己问。
不该让她知道的,却在那股恍惚的无力里,他没能阻止得了她。
卫陵只觉得自己变得空了,闭上双眼,轻道:“人不能挪动,现在当地养伤。”
他的嗓音泛哑,握着她手腕的力气松开。
再睁眼从椅上起身,他走去更换朝服。
卫家派出的亲卫会早些得知当地局势,但也不过是早些,今日朝廷必定会得知峡州的异动,兴许此刻消息已传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