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下晌,阴云密布。
他再次从外回府,在园子的半道,被拦了下来。
郭华音请他至凉亭,并递来一匣子银票。
“三弟,你二哥能保住一条命,多亏你这些日在外奔走,不若你二哥还不知是何结果。这些银票是你二哥平日攒下来的,你尽管拿去用。若是不够,你和我说,我当了那些实物,好凑够了。”
她知道了那三十万两的事,是因自己的丈夫而起。
近两日去正院,被婆母教导中馈时,亦被耳提面命,倘若三弟要支使账上的钱财,不必问询用途。
大风吹刮园里的树木,卫陵看着跟前身穿藕色衣裙的温婉女人,这回算是诚心地叫了声二嫂。
他不曾推脱,接过匣子颔首道。
“剩下的就不劳二嫂费心了。二哥留下的,还是给阿锦和阿若存着的好,以后长大了用处多得很。”
尚缺的一万多两,他打算从自己的积蓄中出。
是之前与温滔在长乐赌坊对赌,赢得的五座庄园别院,以及京郊临县的大片田地。
成婚之后,他这一房的账本和每月的俸禄,都交给了曦珠。唯独这一桩,没有上交。
前些日,已让人去置卖。
至于烧毁藏香居之后的赔偿。
则是之前那个纨绔的他,从那些赌坊棋院获得的,和一些家中支给他的玩乐钱。
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尽管也非他的所得。
外间的风雨,淅淅沥沥地下来了。
卫陵正凝目在账本上,出神之际,陡然从院子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踩踏在雨地,不过两三步,便来到了门外。
短促猛烈的敲门声响起,伴随一声声慌张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