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睡了。”
头疼好了,天至深夜, 人也困乏得该睡了。
曦珠看了一眼脸色好转许多,但眉眼疲倦的他,低道:“你也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
这段时日,他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已经许久未睡过一个好觉。
说着,她就要下榻去,目光忽而凝滞,落在了他的额角。
那里被围屏撞出的伤口,正斑驳地泛着青紫,凝固的血粘在肿胀的皮肉上。
她的这一停顿,落进了一双漆黑而失落的眼眸。
卫陵凄楚殷殷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可不可以回床上睡,这张榻太硬了,我夜里睡不好觉,起来总是腰酸背痛。”
他怎麽会睡得好,她就在隔着七步之距的床上,他却要夜夜忍受着靠近的渴望。
曦珠一时没有回应,抿紧了唇瓣。
低落的视线,在他紧抓着膝上霜白单裤的手背,青筋遒劲。指关有些泛白地用力,在紧张她的回应。
又听到他说:“我保证不会碰你,好不好?”
他的语调都透出一股疲惫无力来,仿若在让她相信他的保证。
尽管片刻前,她的挣扎被无视,她被他强行抱在怀里。
但在这一刻,曦珠却不知该说什麽。
困难的无言中,被紧盯的期盼里。
她再次张口,说出的是:“我去拿药,给你的伤上药。”
话音甫落,卫陵便明白了,她是答应了。
笑意克制不住地从眼底蔓延至眉梢,他动作迅疾地先她一步下了罗汉榻,并将她要放下的双腿重新挪到上头,忙不叠地道:“你没穿鞋,别踩地上凉了,我去拿!”
曦珠怔看他兴奋地跑去了外间,就在眨眼间,回来时,手里拿了一盒子药。
并到桌前,“噌”地一声擦亮火折子,点燃了上面的一盏青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