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灭灯上床,转眼见几上的那盆秋海棠花,泥土干硬了。
这些日她沉睡,没人给花浇水。
他也忘记了。
等她醒了,若是看到自己没照顾好她的花,会不会生他的气。
卫陵喉咙酸痛,又推门出去。
在漆黑的夜里,拿壶装了井水。
回到内室,将土浇透了,干萎的叶片上,莹亮水珠滚落下来。
他才放心,把长壶放在台下。
灯灭了。
他回到床边坐下,脱鞋,上床。
而后把一动不动,却呼吸匀长的她温柔抱在怀中。
轻声地,又在一遍遍地唤她了。
“曦珠,曦珠……”
曾经,他便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叫她的名字,才得以回到了她的身边。
京城离江南太远,纵使连夜快马赶路,少至半个月的时日。
在三日前的傍晚,来到公府得知卫三夫人的病情后,王颐便在破空苑就地书信一封,交予卫陵。
亲卫即刻领命往江南而去。
王颐并不确信自己是否能引魂成功。
即便路途遥远,还是让叔公上京,防患未然得好。
已经是第三个傍晚了,他向司天监告假后,便一直住在破空苑的偏房。
屏退其他人,和卫陵在内屋里想办法,熬得人快虚脱,但卫三夫人迟迟没有醒转的迹象。
昨日肩颈处被抓出的疼痛未消,王颐拧眉,继续埋头翻阅从叔公那里带回的符书。
几次引魂,加之卫陵的告知。
对面招魂之人,应当就是他的……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