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糯米,被她和姑姑一起酿成了米酒。
院子后边,姑姑一直养着的鸡鸭,也肥了。
卫若用红纸写了对联,在细雪下,往院门刷着糨糊,把红联往上张贴。还有桃符门神。
卫锦跟在弟弟的身边,嘴里塞满果子,含糊不清地直嚷嚷:“歪了歪了!”
将视线从大开的厨房门外收回,继续择菜。
没有战事,他得以与他们一起过年。
听着她和姑姑笑说。
“这扇排骨,我给人砍价,少了十个铜板呢。”
“你放着,我来洗!”
他蹲着身,仰见她要去洗排骨,忙把手里的青菜放下,慌忙道。
她的手,不要再碰冷水了。
起身去把那扇排骨拿来,放进地上的盆中。
“你去把糕蒸了吧。”
是他太过着急了,正炒菜的姑姑笑着训斥道:“卫朝,你没大没小,在指挥谁做事呢?”
她也跟着弯眸笑了。
“行了,我知道,你快去把肉洗了,好炖上煮汤。”
他一时默地无言以对。
把那副猪心的下水一同放进盆中,转身端盆往外边走,去井边洗肉。
背对厨房,在渐弱的风雪声中,聆听来自四方的鞭炮声。
他低头,仔细地清洗着猪心和排骨。
除去癡傻的卫锦,他、姑姑、卫若,在卫家倒塌,他们流放至峡州后,并不想过任何的节日。
每每听到那些欢乐声,都沉默地坐在桌上,囫囵地吃过几口饭,用凉水洗漱后,便睡去了。
第一年的除夕,便是如此。
到了第二年,她说要过节。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节日也是要过的。过了节,我们才能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