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并不否认,“与二嫂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果然省力很多。”
他面上犹笑, 声低了些:“我当然怕了, 但我相信我再怕, 也比不上二嫂的怕,二十余年的高风亮节可别毁了, 让人背后议论得好。”
又是半晌的静默,顿然一声极短的吐息,而后是泠泠笑声。
“想不到这个家里最难料的人竟然是三弟。”
“彼此彼此, 二嫂不遑多让。”
孔采芙端视他。
这还是嫁进卫家后, 她第一次正眼看卫陵。原以为纨绔不堪,成日玩乐, 却不知何时已会揣摩人心, 继而拿捏了。
她收敛淡笑, 问:“你想我怎麽做?”
卫陵哂然:“我向来懒散不管閑事, 二嫂该是清楚的,你要与二哥和离, 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不想在外面听到此次和离,是因一个外室的任何风言风语。”
本是想告诉父亲后,暗中处死那个外室,再将淮安那边的公案,消除卫度留下的把柄。
但当今生变,只得改法。
他直言:“卫家这边父亲会处理,只是要二嫂守口如瓶。”
孔采芙问:“你要保你二哥的名声?”
“他的名声算什麽东西,我唯一要保的只有卫家。”
卫陵好笑,眼见后面母亲和大嫂追赶上来,躬身垂首,朝她作个揖礼,沉声道:“烦劳二嫂最后费心一番,自然地,二嫂担心的事我也会烂在心里。”
溅雪回风里,玄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