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往常,三弟定要与他争起来,现下却将卫度一噎。
卫虞笑眯眯道:“就是就是。”
衆人在前头说笑,只曦珠和孔采芙两人落在后面。
等到厅中,圆桌上已摆满热菜,丫鬟正呈端上最后一道酒糟牛尾貍,角落有两个大火盆烧着银丝炭,热烘烘的。
卫锦和卫若两个孩子方才未出去,只在仆妇看管下等候,这下见祖父回来,都有些怯地那一身气势。
卫旷见两个孩子,各自抱起来颠了颠,听得孙子孙女叫了自己,将其放下,才坐到最上的首位,而后道:“都坐下吧。”
杨毓坐到丈夫右侧。
随即一衆人纷纷落座。
卫度坐于父亲左侧,顺着排下,是孔采芙和卫锦,再是曦珠、卫虞、卫陵、卫远、卫朝和其妻纯礼。卫若因年岁尚小,够不足桌面,还是单独由仆妇照料吃饭。
席面上,杨毓给丈夫布菜。卫旷则与儿女们说起话。
卫家军功兴家,没有书香门第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又是久未归家,自然都有许多话要说。
两相问话应答,桌上热黄酒的香气,与精致佳肴的饭菜香气混合飘飞,和着时不时的笑声。
曦珠微低眼帘。
她知这一桌人既定的命运,再见此时他们一家言笑晏晏的模样,总会想起前世的后来,再没有这样的团聚,心里止不住地涌上酸楚。
有时,她会觉得自己就像是目睹卫家兴亡的那个人。
她不可避免地再想起那一桩接一桩的祸事,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一只胳膊倏地碰到自己,她看去,是卫锦倾身,够着筷子去夹杏酪羊肉,却因手短,只得搭着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