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是多複杂的动物。那时我做保镖,因为保护雇主进了医院,好几个月不能有工作,全靠我姐那点被经纪人克扣了大半的工资养着。”
“那个男人说爱她时,也许也是有过几分真情的。他给了我姐一大笔钱,让她帮我付了医药费,又帮我姐付了违约金,摆脱了那个爱拉皮条的经纪人。”
“人人都觉得,这是十八线小演员攀上了好姻缘。我却不信这一套。”
杨洁从醒酒器里倒酒,把红酒当啤酒喝,精炼严肃的经纪人,真实性格里居然带着点匪气:“但这就是上位者驯服人的手段了。他给t的是恩惠,这样,就算被驯服的人觉得不对,也绝说不出口。我身上的医药费,是他出的。我姐的吃穿用度是他给的。”
“我姐从此不被允许出去拍戏,被说成是抛头露面,不被允许再去找工作,被美化成她不用操劳,他有钱养着她。”
“但姐姐每次来见我,从不提这些,只说她过得好,让我放心。我想着多挣点钱,早点把欠的医药费还了。”
“钱凑够了,得到的却是我姐自杀身亡的消息。”
杨姐的声线没变,只半垂眼皮道: “一切的不合理,都可以用金钱和爱情来美化。古代的君王用铁血手腕维护他的统治,要求臣民绝对的服从。而现代的完美男性则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将这种驯化无限地美化……”
“这是在我姐的遗书里提到的,她说,已经分不清,是不得不相信这是爱情,还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
“而她最后悔的是,没有继续选择表演。”
杨洁直视黎月,那目光好像有重量,沉甸甸的。
“黎月,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送进了监狱。”
“我不想,有一天,我要再用这种方式,保护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