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擡手,灿金色的一串镂空浮雕的镯子亮得晃眼,她指了指小白,对薛钰说:“瞧见了吗?听话的宠物才有饭吃。”
薛钰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嗡鸣,少年被欺淩时,都没像现在这样,觉得难堪不已。
那染了蔻丹的指甲,掐在他的脖子上,直到薛钰快要窒息,才恩赐一样放开。
耳垂上的铃铛因为他的喘息剧烈晃动,玎玲的响声,惹来小白好奇地打量。
薛钰半趴在地上,看见那女人朝小白招了招手,那貍奴就跟转世变成狗了一样,迈着欢快的步子,跳进了黎月怀里。
那双掌控他生死的手,原来也可以这样温柔地抚摸一只貍奴。
黎月漆黑的眸子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薛钰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她看他,就好像在看不入流的尘泥,那样微不足道又不值一提。
黎月抱着小白回去睡回笼觉了。
被小t白吃剩的半碗猫饭静静地留在那,被魔域血色的月光笼罩着。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在被黎月收养前,薛姬从不管他的生活,所以薛钰饑一顿,饱一顿是常态。小白比他更惨,只能捡些别人不要的垃圾过活。
而这几个月,日日规律的作息和饮食,黎月看似没怎麽走入他的生活,实际上则无处不在。舒适的衣服,温暖的床榻,不用饑寒交迫的生活,都是她给的。
拥有着的时候,薛钰只觉得不踏实。而一旦被收回去了,则是比没有经历过安稳生活时百倍千倍的难以忍受。
他拖动着血淋淋的膝盖,在砂砾中挪动,细小的沙子嵌进了伤口里,疼得薛钰额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