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之下,雪豹忍下了心底的酸意,跟银宵后面一同走了出去。

银宵走的很稳,他将池鸯的脸往他胸膛靠了靠,把她的脸遮住了大半。赤狐低头去看,池鸯的唇没有一点血色,朔星也没有给她食物或者水,柔软的唇瓣显得干裂。本来就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苍白,整个人娇小的可怜。

许是阳光刺了眼,池鸯轻微皱眉,缓缓睁开了眼,但是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导致她连睁眼都吃力。她感觉到了她被人抱在怀里,轻柔的动作加上刻意踩稳的步伐,没有让她感到不适。

是谁?

一缕青丝随着走动从银宵肩头滑落,垂在池鸯额间痒痒的,这下倒是让池鸯知道是谁抱着她了。

“银宵。。。”怀里女孩唤他的声音弱弱的,像极了刚出生的猫咪细微又脆弱。银宵惊喜的低头,调笑着说道“小池鸯,这次终于叫对名字了啊。”

赤狐有力的声音从胸腔传出,靠在他怀里的池鸯感觉到震动。阳光照在身上也暖暖的,她知道自已安全了。

白霜听见声音也走上前了,温柔唤了声鸯鸯。

不知怎麽的,一听到白霜的声音,池鸯就感觉委屈涌上心头,鼻尖也酸酸的,她嗯了一声当做回应,腔调里也染上了哭腔。

“别怕,没事了。”白霜心也像浸在醋里一股酸涩感,他用指腹拭去池鸯眼角溢出的泪水,声音轻柔的像怕吓着缩在银宵怀里的小鹌鹑。“我在这。”

远远的就看见银宵和白霜往回走,嘉莉红了眼回帐篷找出池鸯的斗篷迎了上去,用斗篷将她哥怀里的人裹了个严实,然后一瘪嘴哭的老大声了。“呜呜呜鸯鸯!都怪我!”

池鸯失蹤了多久,嘉莉就自责了多久。她将所有错揽在自已身上,觉得如果不是她把池鸯一个人放在外面,池鸯也不会被朔星抓走。

那颗担忧的心在见到池鸯后终于放下了,可是看到池鸯虚弱的模样,小狐貍觉得心更塞了。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泪珠跟不要钱一样的落。

池鸯伸出手,握住嘉莉的指尖,勾起浅浅的笑,安慰着嘉莉。

阳光好像给站在那里的几人镀了一层光,美好的画面让看着的人心髒都软软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朔星也不例外,他靠坐在一块石头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他把想来扶他的族人都赶走了,独自一人坐着,眼神複杂的盯着远处的几人。

“你看看白先生的表情。”鹿笙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了朔星的身边,她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视线在白霜的身上,朔星也把视线挪到了白霜身上,突然就有些出神,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只有那清冷高贵的白霜才是对的。

可他现在看到的雪豹,那棱角分明的容颜柔和了下来,因为垂着眼被睫毛挡住了眸子看不清眼神,可是他看向银宵怀里女孩的神情却出奇的温柔。他站在阳光里,像被春风抚过的冰霜,一点一点的融化掉所有的尖锐,所有的绕指柔都给予了池鸯。

“平常的他总是孤身一人,那般冷冷清清的,难以靠近又高高在上,虽然显得高贵,可到底让人看着他总觉得可怜。所以我很喜欢这样的白先生,真实又带着温度。”鹿笙说着,垂头看向朔星“朋友,是会因为对方开心而开心,因为对方难过而难过的存在。而不是一味的将自已的想法强加在对方身上。不该是你觉得白先生怎麽样,应该是白先生自已想怎麽样。”

朔星抿着嘴,没有回应鹿笙,心里却反複响起鹿笙说的话。他跟雪豹族族长一样,一直以来都希望白霜成为凤凰的伴侣,希望他是个完美的存在。

所以,是他错了吗?

让池鸯喝了些水吃了点食物恢複了些体力后,荀老也过来替她看看伤口。头上的伤口会严重些。朔星下手的时候是真没怜香惜玉。时间太久流出来的血都将伤口周围的头发结成块了,再加上池鸯被丢在地上沾染上了灰尘,所以得先将血痂清理干净再上药。

嘉莉端来了一盆温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柔软的兽皮,帮池鸯清理后脑的血痂。

她将兽皮放在温水里浸湿,小心的围着池鸯的伤口周围擦拭着。但无论怎麽注意都还是会扯到伤口,趴在床上的池鸯头埋在臂弯里,每次被触碰到伤口都细微的颤抖一下。

站在一旁的白霜看不下去了,他弯下身一把抄起床上的人,顺势坐在床上后将人搂在怀里。

池鸯额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下唇被她自已咬的充血,眼睛也盛着泪水就快要流下了。

把雪豹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