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用等到统领们发印章竹片了。荀老在心里做了决定,等到雪崩结束,他就赶往圣墟塔,只有亲自前去占蔔他才能放心。

这场雪崩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等到轰隆声停止后,周围安静的可怕,习惯了剧烈声响后突然停下来这让池鸯不舒服的産生耳鸣,嗡嗡的让她有点难受。银宵率先站起身,迈着腿警惕的往洞口走去。风好像也跟随雪崩停止了,空中也只是飘落着零星雪花。

雪崩停了。

不少山洞也有像银宵这样走出来的,可当他们看到集结地被白雪掩盖的严实时,不少哭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不少兽人的朋友家人没来得及撤离被雪掩埋了。

听着哭声,荀老不忍的皱眉连连叹气。劫后余生的嘉莉也红了眼眶咬着唇,如果不是银宵来得及时催促她和父亲,恐怕他们也会被压在积雪下丢了性命。

池鸯站起身快步走向洞口,她打眼望去洞口的兽人们有的站在洞口望着集结地,有的跪在地上痛声哭泣。可唯独没有看到去救人的身影。

“为什麽都不去救人。”池鸯愣了,她擡头看着银宵不解的问。她的话被隔壁洞口站着的一个雪狼族听到,嘲讽一般的回答道“怎麽救?挖吗?被这麽厚的雪埋在下面早就死了。”

“刚被埋下十五分钟内是最佳的营救时间!这段时间内雪下还有空气,他们还活着啊!去挖啊!”

女孩急促的声音传遍山谷,在这空旷的环境里産生回音传递到了兽人耳里,可是谁敢去,谁都不能保证底下的人真的还活着,谁也不能保证雪崩还会不会继续。

“雪已经停了,风也停了,不会再有外界的压力去导致山上积雪造成雪崩了。。。可是再拖下去,一个都救不了。”池鸯放开抓着狐貍毛发的手,垂着头盯着下方的集结地。

她仿佛能看到底下一颗颗心髒在跳动,她做不到只是站在这里看着。见死不救的负罪感像根鞭子抽打着她,哪怕只能救一个,都比她站在这里漠视不管来的心安理得。

池鸯转过身往山下沖的动作来的突然,就连她身旁的银宵都没反应过来。

“池鸯!”

身后传来银宵和嘉莉的呼喊,池鸯没有停下脚步,她心里默数着时间,像是下定决心想在死神手里抢夺回生命一般,加快速度往集结地的方向跑去。

娇小的女孩义无反顾的背影顺着山路一直往下,她身上的斗篷因为奔跑灌溉的风吹落在地上,孤零零的像被主人遗弃了一般,而它的主人头也不回的跑着,乌黑如绸缎的长发像飞舞的蝴蝶在她背后摇摆着。

银宵不明白,明明一直以来都那般胆小的池鸯,哪里来的勇气沖在最前面去救人的。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孩,无论是那奔跑的身影,还是那跪在白雪上用嫩白十指挖着积雪的身影。都像一块烙印印刻在他眼底,也不知不觉印刻在了他心里。

冰冷的雪冻得池鸯指尖麻木,她跪在积雪上,赤手往下挖着,虽说不及泥土坚硬的积雪也并不是想象的那般柔软。女孩葱白的十指泛红,像红梅的血迹渗透在雪里蔓延开,谈不上红的耀眼,却留下好看的淡红色。

“小池鸯,起来。”银宵不知道什麽时候跟了下来,他将池鸯的斗篷也顺路捡了下来用牙叼着披在池鸯身上。红狐貍用身躯将女孩往边上推了推,皱着眉盯着池鸯冒血的指尖,心里泛起波澜,他温柔的伸出舌头在女孩指尖轻柔的舔舐,铁鏽味在口腔蔓延。“你到边上去,我来挖。”兽形的爪子刨雪可比池鸯那小手快多了,不一会儿就挖了个不小的洞。

也不只是银宵下来了,本来在上面站着的兽人们面面相觑,在银宵像道闪电一般从他们眼前划过也都变回兽形跟了上去。

一旦有人开了头,剩下的人们便会追随着蜂拥而至。

在兽人们的努力下,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不少压在雪下的兽人。他们本就对于寒冷有一定的抵抗力,没有导致失温只是昏迷着。见救出来他们真的还活着,挖掘的兽人们更加卖力了起来。

只在最初杂乱了一下后,人人都在尽力救援自已的同胞们,雄性们挖掘着,而雌性们在荀老的指挥下熬煮着驱寒的草药给已经救出来的兽人们喝下。

灌了风又跪在雪地上半天的池鸯头有些发晕,头沉脚轻的连站在那里都摇摇晃晃。嘉莉见状端来了驱寒的草药给她也灌了一碗下去。

红狐貍停下了动作变回人形将女孩摇摇欲坠的身躯抱了起来。窝在他怀里的池鸯眼皮格外沉重,只感觉自已被人抱着,她含糊的喊了句什麽后就沉沉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