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伊尘的描述,杭思潼十分诧异,她没想到,在外人眼里,梁家三代的爱情故事,居然是这样的……
很难讲,在别人眼里,她又是个什麽样的形象。
不过梁家太奶奶进精神病院这件事,杭思潼有些在意,她没理苏伊尘,却把这件事记在心上,跑去厨房找梁时清,跟他说了苏伊尘找自己的事情,然后问他太奶奶去精神病院是因为梁家亲戚的压迫吗。
梁时清听到苏伊尘又来打扰杭思潼,十分不高兴,见杭思潼的重点在另外一件事上,他便耐心回道:“有这个原因,但不能说只因为这个,太奶奶是女奴隶,从小就被压迫,本身心理状态就很危险,只是那个年代对这种问题没研究得这麽透彻。”
简单来说,就是太奶奶有被奴役的童年心理创伤,后来跟着上战场,又有战争后创伤应激障碍,碰上梁家那群倒霉亲戚加上生産,问题就很严重了,几十年前不管是对孕妇还是对心理疾病,研究跟理论都不够好,所以导致太奶奶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起色。
如果是现代,那这些问题肯定每一个阶段都请了心理医生治疗,不会産生连锁反应。
说起这个,梁时清想起杭思潼,立马问:“对了,你小时候,有在孤儿院接受心理治疗吗?”
二十年前的情况真的很难讲,现在如果是大城市拐卖被找回来的孩子,都有心理医生跟蹤一段时间的。
杭思潼点头:“有请,但也没来多少次,因为我们都还小,本身不是记事的年纪,医生看我们玩得正常,就不再来了,也不能说不再来,是我被领养得早,我不知道后来医生有没有过来複诊。”
反正到杭思潼离开孤儿院时,她挺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心理医生了,是否有在私底下记录她也不清楚,可是按照那个年代的情况,心理医生登记完正常,应该就不会複诊了。
说来说去,就是他们几个年纪小,只是没人知道,杭思潼的记忆力那麽好,比起那几个浑浑噩噩的小朋友,她对童年的痛苦与迫害印象深刻得多。
梁时清擦干净手,摸摸杭思潼的脸,轻声问她:“宝宝,为什麽在意太奶奶这件事?”
杭思潼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苏伊尘把这个当典型说给我听,我们在一起,那对我来说就是自己人,我不允许我的自己人被人坑到这种程度,施暴者还好好的。”
尤其,梁家太奶奶可是从战场下来的,不管她是不是被梁太爷保护在后方只做后勤工作,那也是跟着去战场了,算是保家卫国的一员,这样的女性都能被后宅磋磨,很难不让人气愤。
闻言,梁时清稍稍放下心来,安抚她道:“别生气,那些人,明里暗里都被太爷爷处理了,只是那个年代确实什麽条件都不好,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科技限制,最后太奶奶死于积劳成疾,太爷爷是殉情。”
好在两人的孩子都争气,年纪轻轻就扛起了偌大的梁家,不过现在梁时清也只跟伯公姑婆的亲戚走动了,其他旁支的人想跟当年一样来贬低梁时清的母亲好拿捏她要资源,又被梁父修理一顿。
梁时清没夫人,他们也找不到梁时清说亲,所以梁时清还算清净,但只要带了杭思潼出现,大概后面又是拉扯。
杭思潼皱起眉头:“为什麽还跟他们有联系呢?都分家了。”
“分家了,也都在荆城,都姓梁,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况过年还得去宗祠一块祭祖,总有认识的,可能是孩子碰见投缘、也可能是有什麽事情需要互相帮忙了,只有家産没了,分家才是分干净了,不然但凡利益还有牵扯,都不可能分干净。”梁时清无奈地说。
随后梁时清给杭思潼举了小例子,说明为什麽只有穷人才分家分得干净,光一件事,就足够让穷人老死不相往来——给死去的共同长辈买墓地。
都说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其实家里兄弟姐妹也是一样的,当一个家庭穷得连父母过世后的墓地都买不起,慢慢就不会走动了,不然碰上就是吵架掰扯,谁都想有这个孝顺的名头,但谁都不想出这个钱。
像梁家这种不缺钱也不缺权的大家族就不一样,他们根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掰扯不清,他们谈的利益大,彼此在不同t的位置,阎罗殿有阎罗殿的规矩,小鬼差有小鬼差的活法,说不準哪天就用得上对方。
道理杭思潼都懂:“但你父亲跟爷爷们态度还是很强硬。”
“因为他们不需要家族帮衬,成长起来的人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等于势力本身,所以梁家也不会把事情做绝,就是试探,他们那群人,就会一步步试探底线,而且是,不间断试探,我父亲不耐烦这个,才带着我妈跑了。”梁时清说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