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珏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梁时清的装扮,注意到他应该是昨天上着班临时过来的,西装笔挺:“屠总有事先回去了,我在这帮忙盯着,这位小姐刚醒。”
闻言,梁时清对着顾君珏笑了笑,放下早餐后伸出手去跟顾君珏握手:“麻烦顾总了,这次的事比较突然,回头我做东,顾总不要客气。”
“再说吧,你先忙,不打扰你们了。”顾君珏跟梁时清握了下手就道别了。
梁时清送他出门,到了门外,却听顾君珏状似不经意地轻声说:“小梁总家世不凡,交友还是要谨慎点,至少应该选一些品性良好、为人正直、善良单纯的人当朋友,杭小姐在这方面,十分欠缺啊。”
从前梁时清就知道顾君珏这人说话不留余地,没想到这才刚出门呢,就直接骂人了,刚才还不知道说了杭思潼多久呢。
其实关于顾君珏说的这些,梁时清不是没感觉到,从杭思潼假装喜欢宝宝开始,梁时清就知道她整个人可能都是演,但是……杭思潼演归演,她有谋求什麽东西吗?
她甚至没伤害任何人,只是想通过假装的方式,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这有错吗?
说句不好听的,顾君珏也就是家世好,他要是处在杭思潼那样的地位,还敢这麽口无遮拦吗?
梁时清看人,基本论迹不论心,杭思潼没做的事,不管她心里怎麽想,就不能因为她想了,直接给她定罪,法律都疑罪从无呢。
不过到底是客人,又好心提醒,梁时清不想跟他在医院病房门口吵这些,就点头说:“好的,多谢顾总提醒,我会注意的。”
顾君珏觉得梁时清没有听进去,但许多事情,说出来会败坏其他人的名声,还不如不说,他相信日久见人心,迟早梁时清知道自己的提醒没错。
梁时清招呼了严秘书送顾君珏离开,接着直接把病房门关上,回头就看见杭思潼在被子里蛄蛹,像一条毛毛虫。
“你干什麽呢?”梁时清走过去,无奈地问。
这麽多天没见,杭思潼瘦了很多,被医院里厚重的被子压着,像纸片一样,都没什麽厚度。
杭思潼从被子里探出头:“我活动一下筋骨,身上好痛啊。”
闻言,梁时清皱起眉头,伸手扶着杭思潼往上靠一点,说:“你别折腾了,等会儿病得更严重,我还没来得及去问医生什麽情况,但是花姑跟我说,你是流感?怎麽得流感了?”
病床可以升起来,杭思潼感觉自己靠起来后舒服不少,就不动弹了,随后摇摇头:“不知道,突然就难受起来,我怎麽到医院的也不知道,发生什麽?你怎麽也过来了?还知道我在这?”
杭思潼感觉自己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好像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她明明没告诉梁时清自己在哪里,梁时清却出现了,她好像还在出租屋里躺着,结果醒来在医院。
好多事情都好奇怪,记忆还出现了断层。
梁时清在床边坐下,将床头柜上的袋子打开,里面是在医院买的病号餐,白粥装在了奶茶杯子里,配了吸管,可以直接吸着喝,病人没什麽力气,这样喝方便很多。
将粥递给杭思潼后,梁时清才说起他这边知道的事情。
花姑很担心杭思潼,流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近些年因为流感死亡或者肝衰竭的年轻人不少,加上花姑年纪大了很容易刷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营销号,就觉得杭思潼得流感了非常危险,催促梁时清过去看看。
只有梁时清知道杭思潼早跑去渝城了,他联系不上杭思潼就找了渝城的朋友以防万一,如果杭思潼只是睡着了,那肯定好,万一真晕在屋子里,至少有人赶紧送她去急救。
梁时清还担心找男的过去不太好,特地喊屠云菲帮忙,对方是个女孩子,万一杭思潼在家放飞自我不穿衣服,是女孩子总不至于那麽丢人。
谁知道屠云菲那时候正在会所里接待顾君珏,他们喝着酒打着麻将,一通电话过去,屠云菲只好把局给散了,先过去救人。
他们到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屠云菲守了前半夜,后半夜是顾君珏帮忙守的,直到梁时清过来。
“就是这样,我昨晚不太放心,就连夜坐高铁过来了,你还是得小心点,我也不可能次次都来得及找人救你吧?”梁时清无奈地说。
杭思潼胃口不佳,只喝了半杯粥就喝不下了,她缩进被子里:“我也不想啊,生病的事,谁都预测不到的。”
梁时清也明白,但小心些,生病的概率还是会下降很多的,看杭思潼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多说什麽:“也是,说不準,是水土不服,初来乍到没习惯挺正常的,那东西我放这了,你还想吃就继续吃点,我先去找医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