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说完,擡头见谢宰丹站在门口,沖他微微点头。

谢宰丹恭敬揖礼。

二人出了暖阁,谢公笑道:“你怎麽来了?不是温习功课吗?”

谢宰丹今年过了乡试,明年还要进行会试,现下压力有些大,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是手不释卷。

谢宰丹:“孙儿遇到一些不解,想向祖父请教一二。”

谢公在偏厅坐下,让对方也坐下,丫鬟给二人上了热茶。

谢宰丹说出自己做功课时遇到的难题,祖孙二人一问一答。

说完这些,谢宰丹端起茶盏润了润口,想起之前的场景,又结合现下外面的诸多谣言,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给谢公。

谢公察觉他的视线,“怎麽了?难道还有?”

谢宰丹拱手作揖道:“祖父恕罪,前段时间,孙儿外出,听到一些谣言,现下一些民衆对摊丁入亩怨言尤深,孙儿担心少虞。”

“一些民衆?多是富绅吧。”谢公笑了笑,捋了捋胡须,“宰丹,老夫考考你,为何陛下要推行摊丁入亩?”

谢宰丹几乎脱口而出,“为减轻百姓的负担,现行丁税有弊端,即使陛下极力整治,长久下去土地兼并、隐瞒户口、逃荒流民会再次出现。”

他要考科举,虽然对自己的才能有底气,但是也要关注朝廷政策进行押题,明年会考多半会有“摊丁入亩”相关考题,肯定要了解的。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麽疑惑?”谢公继续笑问。

谢宰丹微微蹙眉,“‘摊丁入亩’事实上是劫富户的钱减轻底层百姓的压力,所以让他们怨声载道,孙儿知道应该这样做,只不过孙儿担心这不是陛下的终点,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富户也是民,所以那些富绅能喊出“摊丁入亩于民无利”的口号,但是纵观天下良田,真正掌握在百姓手中的不到一半,剩下大半都在达官显贵手中,陛下会由着他们这样稳坐吗?而他们谢家亦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