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端起茶杯一口饮干,本来他是想给徒弟表演一个借酒消愁,但是他对自己的酒品不是很信任,担心自己在徒弟面前闹笑话,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所以就弄了茶。
“少虞,师父年纪大了,下江南这种事情,不如你替师父代劳好不好,你是顾问处学士,算是陛下的近臣,而且又年轻,师父这把年纪,禁不起舟车劳顿啊!”宋致哀叹地瞅着他。
谢少虞嘴角微抽,坐到宋致对面,给他又续了茶,“老师,你不是一直记挂长公主吗?为什麽怕见她。”
“我……我是怕啊!”宋致望着谢少虞青涩的脸庞,长叹一口气,“她与我的缘分已尽,现下她是一国长公主,无人敢欺负她,陛下信任她,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何必要和我这样人牵连在一起,充作他人的谈资。”
谢少虞不解道:“可是我看您心里还有长公主。”
若是没有,也不会如此瞻前顾后、逃避。
“心里有她,难道就一定要在一起?”宋致自嘲一笑,“也不能怪你,年轻时候,大多是这样想的,可是心悦之人未能如你所愿白头偕老,既然她已经放下,我又何必要纠缠。”
“你在世家应该知道的更多。”宋致又抿了一口茶,茶已经凉透,苦涩清寡。
谢少虞不语。
老师说的没错,在士族门阀中,两家结亲,门当户对最重要,感情反而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事情。
谁若将先迈进了感情的陷阱,得到的就是万劫不複,比如他的母亲。
“对了,你今年也不小了,谢公就没有给你说亲?”宋致换了话题,上下打量身量又长的弟子。
自从去年科举一甲三人跨马游街后,洛平川、谢少虞、徐于菟三人在京城闺秀间十分有名气,尤其三人还都没有娶妻,虽然状元洛平川出身较弱,但是他做事稳重,又孝顺,克己清正,人气在徐于菟之上,一些人觉得徐于菟太漂亮了,和他在一起,压力有些大。
要论人气最高的,非谢少虞莫属,身世、才学、品性都是上上选,自从去年科举过后,不少人意图给谢少虞做媒,至于洛平川、徐于菟,比起谢少虞,压力还小些,洛平川的母亲在老家,徐于菟父母双亡,就一个妹妹徐衔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