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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确实应该跟傅寒声走。

这人毕竟出自江南,与外祖父一家算半个同乡。

若随他而去,绥宁想,定是有机会同亲人团聚的。

而且这人家境殷实,哪怕嫁予他,也不会吃苦,照样可以让她锦衣玉食。

正如民间所言——

心悦之人若是得不到,那便找一个心悦自己之人,如此才是良策。

脑子里纷繁杂乱,属实各种念头纠缠不休。

绥宁又晃晃悠悠地饮了两盏酒,然后趴在案上望月亮,望着望着,便渐渐睡着了。

夜风轻昶悠扬,偶有黄莺从枝头翩掠而起,落下几许啁啾啼鸣。

溶溶的月色里,有稳健的脚步声沿着回廊渐行渐近,没过一会儿,亭州君颀长俊秀的身姿便出现在飞檐台外。

一双桃花眸温情潋滟,凝视着那抹娇小曼妙的倩影,他步履轻盈,深怕扰了小姑娘的清梦。

将手中披风缓缓盖上这道纤薄的脊背,亭州君单膝跪在一侧,很是不舍得移开眼。

此乃汴京绝姝,是他初次相见便镌刻心底的唯美,温软如水,皎暇似玉,值得人捧在手心里疼爱。

头一回得见其睡颜,亭州君用目光细细描摹,内心的蠢蠢欲动在渐次膨胀。

因着喝了酒,光洁的脸蛋儿愈发红润,绥宁这般卧在月色下,乌云叠鬓,真真似海/棠醉日。

多少有些难以自持,亭州君倾身,缓缓靠近,欲要落下一吻。

但许是君子风度使然,在离她脸颊两寸之外,他骤然停顿,继而稍稍偏移,转向了乌黑的鬓发。

眼瞧着薄唇便要贴附,耳畔却是忽然袭来一阵利刃的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