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过来看看。”

“是。”

冷峻的声线像一条潮滑黏腻的蛇，侍从感觉脖颈处像被蛇缠绕，逐渐收紧，他浑身发麻，硬着头皮重回那堆废墟之中。

德格赞普从粮仓处查看完情况，便向普布这边走来。

“父王。”普布内心沉重，但见德格赞普朝他缓缓走来，还是将自己那副阴沉样收起，恭敬行礼。

“我听你兄长说，夜里有个人骑着马跑了，竟是没一个能够抓住他的。”

德格赞普没有免了他的行礼，普布便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头低低垂着，眼神盯着被烧得发黑的草地。

"是，是儿臣无能。"

“罢了罢了。”德格赞普注视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好一会儿，才拂袖，免了他的礼。

两个将士将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擡出，摆到他们的面前，恭候着号令。

尸首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德格赞普擡手抚上表面，尸首上不停掉落的黑块令他止住了动作。

“看来营里进贼了。”德格赞普喃喃自语道：“觉如降初，你让我好找啊，竟躲在了我的营里。”

普布不语，他能大概猜出这具尸首出自于谁，应是他身边的朗生。自朗生去给父王报信之后，便没了音讯，原来是在这里死了。

“父王，要彻查此事吗？”良久，普布才开了口。

“查，这营里肯定不止他这一个叛徒。”德格赞普双目猩红，随手捏碎一块黑块，将碎屑在手中反複碾压着。

觉如降初将他刚到的粮草都烧毁了，这如何能叫他不恨？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