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听纷纷跪倒地上,“无辜”的声音此起彼伏:“少夫人此话何意,我等惶恐啊。”
“诸位都是府中伺候多年的老人了,怎麽对主家还是有二心,就似养不熟的白眼狼呢?”凝兮这话说得直接,跪在地上的人中当即有好几个都变了脸色。
她又道:“一个月前,我查过账册,早就看出了许多端倪,但看在各位这麽多年为谢府尽心尽力的份上,不予追究。没想到竟有人觉得我愚笨可欺,愈发大胆地利用职务之便偷拿金银。怎麽,诸位当真觉得我眼里能揉得了沙子吗?”
凝兮的声音是偏软的类型,她就这麽用温柔的声音冷笑着讲出了让底下的人惊恐万分的话。
“少夫人,我等冤枉啊。”柳嬷嬷大声说道。
旁边的岑嬷嬷狠狠瞪了她一眼。
“既然你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便将话说得再清楚些。”凝兮接过拾玖放在怀里的账本,随意翻动着说道:“账中记载,四月十一,府中购白云锦十匹,共花费银子三百七十两,但今年流行的分明是流苏锦,白云锦滞销,连带着价格大大降低。如今市集上的白云锦一匹最多不会超过十五辆银子,这多出来的二百二十两银子,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岑嬷嬷动都不敢动一下。
凝兮又说道:“还有四月廿三记载的修缮房屋,泥瓦匠的工钱,数十块木板的价钱,总共花了一百三十两。可我问过谢管家,那处房屋至今都是年久失修的状态,从未有人去修缮过。原来不仅银子可以凭空消失,就连从未做过的事,也可以胡编乱造。岑嬷嬷,你在往上报备这些账目的时候,怎麽不动半点脑子呢?”
岑嬷嬷颤抖着,不知从何开始辩驳。她只道这少夫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己多年来偷偷贪墨又早成了习惯,这才敢继续下去。
“奴婢知道错了,请少夫人恕罪。”她跪着朝凝兮坐的廊下一步一步爬去,正欲道出更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