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天上能平白无故的掉钱,去解决家里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明事理的父母又怎麽会想让孩子牺牲,去承担家庭的重担。
江眠望着二人,神色悲伤却又淡然,心道:放心妈,我在。
忽然一个身影从她眼前掠过,江眠瞬间瞳孔扩大,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那人的小臂,拉他背离手术室的方向,在走廊转角处停下。
江眠松开他,挡在他前面说:“你不应该在训练吗,回来干吗?”
池昌文也是气喘吁吁的,急问道:“宋叔叔怎麽样,宋禾怎麽样?”
江眠放低了声音说:“叔叔要做手术。”
“多少钱?”
江眠难为情的说:“十万左右。”
池昌文小声嘀咕道:“这麽多……”焦虑地揉搓着手指,“我去借。”
江眠惊诧,好似听了一句玩笑,语气带着愠怒道:“你去哪借,你别忘了现在还是个学生!这是你能管的事情吗,你现在应该在训练而不是在这筹钱。”江眠害怕,她害怕池昌文这次回来宋禾会疏远他,会推开他,会不选择他,因为日记里的宋禾确实是那麽干了。
“我是帮不了,”池昌文恳切地说,“但那麽多钱谁来解决?宋叔叔和徐阿姨挣得都是死工资,十万,你知道十万有多少吗!”池昌文语气也带了些怒意。
江眠哑口,但令她哑口的不是池昌文的愠怒,而是那句“我是帮不了”,她记得那晚漆黑的楼道内,池昌文也如今日这般恳切地说过,“也许帮不了”。
此时江眠才懂他那时的意思,池昌文不是不帮,而是他现在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学生。池昌文从不冷漠,他寡言少语,沉稳内敛,可他心却是炙热的,他与江邵枫谈不上是朋友,但可以在得知江邵枫出事时放下自己手头的事情去帮忙,他虽嘴上从未说过喜欢宋禾,但他可以从竞赛训练中抽离跨越一整个市区飞奔到宋禾身边。这样的人怎麽可能是装出来的深情,他是真心实意的,池昌文的愧疚或许是没能帮上宋禾或许是对于自己当下能力受限的力不从心。
池昌文见她不言语,转身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