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毕恭毕敬地承接了下来,转身朝那件破败的展品走去。
捆住四肢的锁链开始剧烈碰撞。
那名矜贵的、不可一世的青年拼命挣扎着,声音听得人心碎:“昭懿!你为何不给我个痛快!!公主!!!我求你杀了我!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痛苦的、破碎的喘息夹杂着哭声响彻华丽的厢房,像是死亡来临前奏响的高亢鼓乐,振奋人心。
小公主兴致大好,擡手拂过琴弦,指底流淌出一阵清泠悦耳的乐音。
“当初,是我杀了齐越。他非常幸运,虽然死得很惨,但有幸从我手底求得一个解脱。”
殷灵栖漫不经心瞥了一眼他狼狈的模样:“但你,长公子,你只能生不如死地活着,玩物嘛,死了就不好玩了。”
齐聿白衣襟淩乱,垂丧着脑袋,一双赤红的眼睛含着泪死死盯住她。
“别自作多情了,装什麽贞洁烈男,都落魄到这般地步了,还在自欺欺人维护自己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你还有什麽可坚持的呢?”
“你以为,我折磨你,是因爱生恨吗?不,齐聿白,你让我想透了一件事。”
天策帝爱女心切,为她订亲的初衷是想在自己百年之后,为小女儿找一个靠山。
齐聿白从前笃定昭懿公主同他退婚后,没有男人庇护一定会后悔。
殷承恪天然地认为,皇妹应当接受他的规训,做一个乖巧懂事、顺从的公主。
齐妃说,女儿的底气来自于夫婿赐予的荣耀。
……
不论是出于关心,还是带有恶意的偏见,他们都理所应当地认为,女儿独身一人是无法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