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栖提起裙裾,擡步迈过门槛。
“花灯节快到了,我们府上的小姐喜欢这个样式的,不知贵坊可否烧制一盏?”
她取出画轴,递到柜台展开来看。
“这……”伙计眉头一皱,面露难色。
“价钱都好说,主要是想哄得小姐开心。”殷灵栖有意在琉璃灯原稿的基础上增删几笔,画了一幅相似但不相同的草图。
“可行是可行,但现如今能烧至这种琉璃灯的大师傅不在坊中,只怕尊府小姐等不及在花灯节前拿到手了。”
“大师傅是有事停工了吗?”殷灵栖问。
那伙计点点头:“大师傅老家出了些事,便同坊中告假一段时日还乡了。”
“何时走的?”殷灵栖轻笑一声。
“七日前便离开了,估摸着这会儿路程赶了约过一半了。”
“七日前啊。”殷灵栖眼睫一敛。
正是万国驿馆失火的次日。
掐着这个时间点走,走的可真妙。
“可惜了,不知坊中可还有其他师傅能烧制得出?实在是不忍心空手而归,让府上的小姐伤了心。”
伙计摇摇头:“若单论烧至琉璃的手艺,多的是师傅能做。只是以姑娘想要的这盏灯的精细程度,大约便只有他一人能制得出来。”
殷灵栖撩起帷帽一角,暗示了牵机一个眼色。
牵机会意,登时便开始嚷嚷起来:“我道是什麽稀罕物?不过一盏灯而已,都烧制不出来,看来贵坊在盛京城中的名声也不过是有意夸大吹嘘罢了,走罢,我们去景德坊看看,他那儿的师傅听闻个个手艺精巧,厉害得很!”
一听到贵客看低自家,要去对家坊肆做买卖,那伙计顿时急了:“姑娘,此言差矣。不是咱们吹,这门工艺你就是跑遍盛京城,也寻不到第二家能做得出。咱们坊中这位大师傅,年前才接了一笔大单,做出的那盏琉璃灯那叫一个漂亮!”
“漂亮?有多漂亮?”殷灵栖口吻不屑,“难不成,还能压过我们府上小姐的这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