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意识延伸入梦里,一会是东宫上下皆知她不受宠故而各种拜高踩低,一会是皇后认为她无法绵延皇嗣让萧琮纳了几多侧妃,一会又是侧妃们争风吃醋哭天抢地要她及时调解,一会又是姜家覆灭而她多年无所出终被废于冷宫真是糟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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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琮回来便看到姜可矜蜷在床榻的一角,褪去华服便只剩小小的一团,纤瘦的身体陷在云被中,看起来何其可怜。
他心中兀自一软,擡手轻轻揉开她眉心蹙起的忧愁,看着她酣睡中靥边透出的酡红,一时酒气上涌,鬼使神差地俯身吻在了她颊边,却听得一声嘤咛。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酒气太重,让她不适了,自去沐浴之后方回到床上。
香炉散发的兰麝青烟在红烛光影里飘游,床幔轻轻散下,月离月见连同元吉都识趣地缓缓退下
黎明时分。
姜可矜从梦中悠悠转醒,迷蒙的双眼将将聚焦便骤然瞪大,而原本预备好打个哈欠的唇更是无法合上,仿佛有一声哑然的尖叫声正在从其间沖出来。
她保持着醒来的姿势,呼吸与表情连带着瞳孔都仿佛被定住了,似乎无论身体的哪一部分稍稍动一下,就会惊扰到眼前睡着的人。
几息之后,发现萧琮睡地安稳,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怪她震惊,毕竟没有哪个人能在一觉睡醒发现正躺在一个异性怀里并且脚还搭在对方身上的情况下保持镇定。
尤其是,他们迄今为止最大的尺度是轻轻地抱了一下,除此之外再没其他接触了。
现下醒来不光盖着一床被子,还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将脚搭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