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内官早早送来了太子妃的行头,是以姜可矜四更天便起来梳妆打扮,而由于晚上心绪太过繁杂难以成眠,她实际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梳妆打扮结束,宋嬷嬷让她趁机吃些食物,等吉服上身便无法进食了,她彼时还不以为意,因为没有胃口便只浅浅吃了几口,等真的一层一层穿戴完,她已然几近窒息,当真是半点胃口也无。
而头顶缀满珍珠与七彩宝石的九翚四凤冠更让她的脖子不堪重负,想到要这般穿戴着度过一整日,姜可矜顿感眼前晕眩,分秒难挨。
正当此时,一阵鼓吹声传来,继而是层层传报,原来是太子殿下已着冕乘辂而来至府外,东宫一应官员也都侯到姜府外前日设好的帷帐中了。
于是郑氏将团扇递给姜可矜用作障面,一应内官在前开路,她将手轻搭在月离擡起的小臂上,艰难地却又端庄地挺直脊梁脖颈,穿着层层叠叠的褕翟,拖着长长的后裾,按照连日来所训练的那般走出雍容柔美的步伐。
出得姜府,主婚官已着朝服站在了西边台阶下,而姜可矜则需在大门南边站定,女官嬷嬷等人则分立左右,继而引进官引导太子出帷帐,立东而面西。
姜可矜透过团扇模糊地望见他朦胧的身影,心里更是焦急,她不知她还要站多久,她现下已然腰疼脖子疼。
然而仪式并不会因为她的个人原因而终止或加快节奏,接待宾客的傧者,引进官,主婚者都还有台词没有说完。
姜可矜对于他们说了什麽或做了什麽全然没有兴趣,唯有萧琮在引进官的引导下行礼时才能牵动她的眼眸。
待到萧琮行过奠雁礼之后,仪式终于轮到了姜可矜这边,先是主婚者进行训导,接着便是长嫂郑氏进行训导,当然,这本是由母亲进行训导的,但母亲不在便由长嫂代劳了,之后便是姜父进行训导。
前两人说话时,姜可矜只盼望着快些说完,她想上轿,因为实在站不住了,而等到姜父开口时,她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出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