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我们绝不会有下次了。”两人磕头如捣蒜,满口答应着,心里早是喜不自胜,但又要装出恳切的样子,叶蓁蓁还可,那陆时却是情绪交杂喜色难掩了。
不多时,两人终是离去,这场闹剧也终结了,姜可矜方才的些许局促彻底褪去,翻出白眼,暗骂一声:“呸,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所以你的处理方法是背后骂他们?”萧琮低笑一声,饶有兴致地开口。
“啊?当然不是!”姜可矜凝着神色,抱臂道:“大体如何处理我已有了想法,只是操作细节还得再思衬思衬。”
诚然,叶蓁蓁方才的一番动作确实让姜可矜有几分无措,但这份无措根本影响不了半分她处理此事的想法,她平日里的包容度高皆是穿越前已形成的三观所致,对于触犯了底线的事情,她还不至于失智到因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转变
萧琮眉头轻挑,倒是有几分意外:“我还以为你不再追究了。”
“怎麽会?”姜可矜眉头轻拧:“他二人背着舜华暗通款曲,把舜华蒙在鼓里,我怎麽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罢,她神色晃了晃,眸色忽然黯淡下来:“只是舜华现今已然倾心于这陆时,让她放下,恐怕会是好一番伤心痛苦。”
夜色下姜可矜落寞又黯然的神色落在萧琮眼中,无端多了牵起人的几分愁绪,他垂在身侧的手顿了顿,到底还是没能擡起,只开口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叶尚书夫妇自会为女儿着想。”
“说得也是,父母选的,自是他们认为最为合适的,不论子女是否喜欢,是否愿意。”
两人忽然安静下来,夜风呜咽而过,姜可矜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毕竟他二人不日便要完婚的,她想开口辩解,但似乎并无必要,毕竟他二人的婚事是利益为先,并非感情。
岂不料萧琮却接过她的话,意有所指:“那若是你,你认为婚姻是自己的心意最重要,还是合适最重要?”
姜可矜指尖一抖,这句话很明显在试探,她可以装作不解其意直接回答表面的问题也可以回答他真正的问题,学着逢场作戏并不是什麽难事,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这样。
姜可矜这般想着,便擡头笑了笑:“我对我现下的婚事很满意,殿下呢?”
萧琮脊背一僵,幸而夜色掩映,他耳廓的微红才显露不出,他虚握着拳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正要作答,却听姜可矜忽然轻呼一声:“啊!我忘了小安!”
“无碍,我已遣了暗卫跟着他。”
姜可矜闻言松了一口气:“多谢殿下。”又想到姜思安今晚言语有不少无礼之处,便开口道:“这孩子有些任性,今晚不少失言,还望殿下见谅。”
“孩童心性,率真自然,何谈失言。”萧琮顿了顿,话锋一转:“当日你落马是赵奉所为,今日姜伶夭又夜会赵家人,这两者间未免没有联系,”
两人的步伐都停了下来,姜可矜茫然地看着萧琮,开口问道:“所以这就是殿下您不愿娶她的原因吗?”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得,刚进了一步,现在又退了一步,她什麽时候才能捏好这个度。
果然,萧琮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后牙槽:“你是一定要把她和你放在一个屋檐下吗?”
姜可矜轻叹一声,“倒也不是,只是姜伶夭没有倚仗了,连个贴心的丫鬟也没有,她嫁到常府只怕难挨,我”
她为叶舜华考虑,为姜伶夭考虑,为慈幼局的衆人考虑,为姜府考虑,她上心的事情很多,但却似乎很少考虑自己的感受,萧琮一时心中百感糅杂,胸腔中不可抑制地涌出一种沖动,想把她揽进怀里,然而擡起的手却终是背在了身后,食指无意识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她对你视若仇雠,你该为自己多考虑些。”
姜可矜对上萧琮的双眸,莹莹月色下,那瞳眸清的像水般透明,即使她再过迟钝,也不能再忽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更何况,她一点都不迟钝。
她没办法解释气运这件事,也不愿被视为毫无底线的老好人,只能开口道:“我没办法,殿下,我欠她的,她娘亲,她奶娘,她的棠枝,她的婚姻,她的命运。”
“即便如此,造成她苦难的并不是你,她的娘亲,奶娘,在你来之前已经去世,棠枝是我赐死的,婚事是姜绍商定的,没有一件与你有关。你无需把这一切归在自己头上,总是对她如此歉疚。”
姜可矜别过脸去,不再与他对视,萧琮不懂,若是她没出现,姜伶夭完全会按照小说既定的剧情发展,棠枝不会死,她也不会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她会成为他的侧妃,正妃,乃至他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