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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矜若有所思地走至叶蓁蓁身侧抚上后者的肩:“啧,大家闺秀,怎麽,这位难道就是吗?哦~我懂了,原来大家闺秀是要和自家的亲姐姐抢郎君,大家闺秀就是要夜半三更幽会男子,投怀送抱,大家闺秀就是要在背后语人是非,说长道短。而高门公子嘛,就是要学习如何道貌岸然,宠妾灭妻,私德败坏,惘读圣贤!”

“姜可矜,你!”

姜可矜一把拍掉陆时指着她的手指:“我,我怎样?倒是你,让我开了眼,原来畜牲装人装久了也会用手指人啊。”

萧琮听得有趣,不由得笑出了声,让原本还不知如何回击的陆时叶蓁蓁二人顿时来了精神,叶蓁蓁开口道:“蓁蓁还以为姜姐姐你是一个人,原来是夜会情郎呢?姐姐与殿下的婚期都定了吧,想不到居然”她言语留白,轻笑着用手绢掩住了唇。

姜可矜这才想到了萧琮,她并不愿借他的威,故而沖着那树丛喊了一声:“你先别出来。”

叶蓁蓁与陆时对视一眼,只觉自己猜对了,果然是私会,定了婚期的未来太子妃私会情郎,这可是藐视皇权的大罪。

“不知是哪家公子,能得姐姐倾心,姐姐还这般护着,真是让人越发好奇了呢?”叶蓁蓁说着便往那边树丛走去。

姜可矜方要擡手制止她,便被陆时拽住了手腕:“姜可矜,你省点力气吧,你也知道见不得人啊。”

却不料话音刚落,一声嗤笑传来,下一句便是几人都熟悉的清冷声线,不怒自威:“怎麽,孤在陆世子眼里见不得人了?”

此话一出,陆时叶蓁蓁顿时大惊失色,仓皇伏地叩首。

“殿下恕罪,我二人有眼无珠,沖撞了殿下,万望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二人。”

两人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脑袋更是不敢擡起半分,只能看到太子殿下快步掠过他们的步伐。

萧琮并未理会地上伏拜的二人,只快步至姜可矜身侧,查看她的手腕,就着皎然的月色可以看到手腕上泛红的指痕,他正欲开口,却被姜可矜堵住了话。

“殿下,你若插手臣子的家事并不妥当,无名正言顺的理由责罚一个世子也于你声名不利,此事我来处理。”

萧琮对上姜可矜定定看着自己的双瞳,犹自可窥见方才怒火燃烧过后的余烬,这双黑眸是明亮的,平静的,却也是涌着暗流的。

他对她会如何处理倒是有了兴趣,毕竟她在对待姜伶夭的事情上总是过于忍让和妥协,而平素的性格也总是太过温和,这样的性子并不适合进入皇家。

萧琮神色微顿,唇畔漾起意一丝笑意,月光微微摇曳在他幽深的瞳眸中,若姜可矜长出锋芒自是好的,若长不出也无妨,且看她要如何处理。

那边跪着的两个人早已随着萧琮的步伐调转过来跪拜的指向,却一直等不来太子殿下的只言片字,这样的等待最是煎熬。

终于,他二人听见了那张尊口的一个“嗯”字,双双放下心来。

既然是交给姜可矜处理,那便全然无需担忧了,旁人或许不知,但这几个月来他们与她接触下来,早已清楚这姜可矜不複往日那般跋扈,性格温和不少,求情总是好求的,说说好话这事必然就过去了。

于是陆时给叶蓁蓁使了使眼神,叶蓁蓁会意,立即膝行上前两步带着哭腔不住地叩首,直呼自己昏了脑袋才做出这样的事情,陆时也是有样学样,两人声泪俱下言真是痰迷了心窍才行此茍且之事,以后定会断了往来,尤其是叶蓁蓁,当真的言辞恳切,泪水涟涟,惹人心疼。

叶蓁蓁甚至又膝行两步上前抱住了姜可矜的双脚,眼泪不住往下流,细数着她与叶舜华两人往日与姜可矜的交往,彼时三人相伴同玩何等欢喜,现今何须闹到如此地步。

“姜姐姐,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蓁蓁这一回吧,姐姐身体不好,若是她知晓了此事更是添了不少病愁,就当是为姐姐考虑吧,妹妹再也不敢了”

萧琮已是见过太多此类场景,只觉演的虚假,但姜可矜恐怕没见过,他瞥了瞥姜可矜,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果然,姜可矜心里固然有气,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从被抱住脚开始神色便闪过一丝局促,她一时拔不开脚,又险些摔倒,为了稳当,只能蹲下。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叶蓁蓁终是仰起了梨花带雨的面颊,姜可矜一时不忍的面容落在她眼里,她不由得一阵暗喜,面上却犹自哀戚:“姜姐姐,你不怪我了?”

姜可矜未置可否,蹙眉只回答道:“叶蓁蓁,我不会去坏你的名声,更不会把今日之事宣扬出去,毕竟你是叶家的女儿,坏你的名声,舜华也会受到牵连,自然,这事我也不会告诉舜华,她久病未愈,不能再添忧思,只是,你二人此事,绝不能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