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在理,故而姜可矜便绕了些路,却说好巧不巧,方欲下马车,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药房走出,不是别人,正是叶蓁蓁的贴身婢女,莺儿。
姜可矜心下疑惑,因问药房的伙计方才的姑娘抓了什麽药。
那药房的伙计刚被掌柜的说了两嘴,心里正窝着火,看到不是来送生意的反而是来打听消息的,自然没什麽好脾气,眼也不擡,只说:“哪有什麽姑娘,不抓药的话您还是请吧。”
姜可矜无甚反应,反倒是月离火气窜了上来,立时上前一步便要发作,不过被人拦口截断了。
“蠢货,才骂完你就又不长记性了。”掌柜的从药橱后闪身出现,三两步走至近前,一边按着伙计的脑袋道歉一边问候着姜可矜。
得知姜可矜原是要打听消息后,仍是温和礼貌的态度,只是拒绝道:“小姐见谅,客人的药方和病症不方便透露。”
保护病人隐私是应该的,姜可矜理解,况且莺儿抓药也并非什麽要紧事,既然掌柜的不愿透露,也不好再强人所难了。
月离心知自家小姐对人情关节一类的陌生,便代姜可矜开口道:“掌柜的人真是好,难怪您家药房开得大呢,您先去忙您的吧,让伙计帮我们抓药吧。”说着便把药方交给一旁的伙计。
掌柜见状心道这两位客人想必不介意方才伙计的冒犯了,便叮嘱了伙计几句,又回药橱后面忙自己的去了。
月离看着掌柜走开之后,忙从钱袋中掏出几两银子,悄声问道伙计:“小哥,方才从这里出去的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抓的什麽药可以告诉我们吗?”
伙计眼睛梗着脖子眼睛滴溜溜看了一下掌柜的去处,拿过银子,然后勾勾指头,月离把耳朵凑了过去,只听耳语一番,月离点了点头才微扬起声道:“这几味药确实不好找,着实麻烦你了。”
姜可矜专注地看着月离此番行为,心里已是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还可以这般这般。
几人上了马车之后,月离将伙计告诉她的一一道来,原来那莺儿抓的药是用来治疗咬伤的。
伙计告诉说,之前坐诊的大夫替她看伤,只见那腿上的咬伤着实不轻,竟是被咬走了一块肉,不过她也着实能扛,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她走路有半点异样。
姜可矜一时纳罕,之前王婉清分明叙述未曾咬伤一人,现在莺儿却有伤在身,当然,也许莺儿的伤不是那日在王府得的也未可知,又或许那日无人发现她被咬伤也未可知,只是这点着实可疑,还得寻机细问才知。
叶舜华的风寒已是大好,但身体仍是虚弱,到底伤了根本,咳疾也不见好转,姜可矜听着她咳嗽的声音,总好似有炎症,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引起肺炎,到时就糟糕了。
姜可矜让月离将抓的几副药并药方一同交给梅香,说明来历,叶舜华便让梅香着人去煎煮了。
两人閑谈起来,姜可矜因问叶舜华是否知晓莺儿被烈犬咬伤一事,叶舜华却是一脸讶异,显然不知。
“怪道是这些时日莺儿跟着蓁蓁身侧服侍的次数少了,原是受了伤了,我都没注意到,待蓁蓁来看我时,我再问问。”
姜可矜听她此言,和月离对视了一眼,莺儿伤得可疑,若是正常受伤何以要故意隐瞒,只是详情未知,也不好说些有的没的来给舜华平添烦恼,故而姜可矜便岔开了话题继续询问叶舜华近日常吃的何药。
“无非是排脓止咳,清肺解毒一般的药,也不见起色”叶舜华掩住口轻咳了两声,“已十几日了,还是这般模样,我这病,咳,怕是难好了。”说罢,又是一叠声的咳嗽。
“小姐快别这样说,周太医说您这病好好调养着不会有大碍的,您还得自己放宽心,少忧思才是。”梅香当下忙帮着叶舜华一边顺气一边开口道。
“太医?”
“正是呢,幸而我们大小姐在宫里得宠,也一直记挂着小姐的病,遣了医术高明的周太医来诊断。”
姜可矜点点头,是了,叶舜华的姐姐叶舜英在宫里为妃。
“其实得不得宠倒在其次,姐姐过得顺遂安稳才是第一位的。”
姜可矜附和地点头笑了笑,却是无言,无论得不得宠,在宫里恐怕都算不得好过,更何况,帝王恩宠到底是靠不住的,转念又想到了萧琮,她的脸色不觉间沉了下来。
“阿矜,你脸色不太好。”叶舜华摸上姜可矜的手轻轻摇了摇。
“没什麽,我只是想到宫里的妃嫔一举一动都处处受限,还要时时琢磨帝王喜好,着实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