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看到这些流民里还有不少孩子看起来和小安一个年龄,甚至比小安还要年幼。”姜可矜并未作答,只是双眸莹润,瞳孔里缀着微光,切切地看着姜父。
姜绍一向忙于公务,对女儿疏于管教,过度纵容,等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已然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格,现在忽然懂事,殷殷地望着他,他倒是愣了一下:“是殿下这两个月教你的吗?”,随即唇角微微弯起来,脸上浮现几丝欣慰:“这倒是好事,你以后要当太子妃的,能看到民生艰苦是件好事。”
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话,姜可矜恍然觉得世上所有的父母子女相处似乎都是如此,两代人有着巨大鸿沟,即便是同一个话题也很难说到一处去。
终于到了姜家城郊的宅子,父女俩下了马车,雪已停了,冬日的阳光透过天边寡淡的云隙洒下来,笼着这座府邸。
赵氏身边的马嬷嬷和大丫鬟翠枝赶忙来迎。
姜可矜跟着翠枝在前面步履匆匆。
姜绍则不紧不慢跟在后头面色凝重,只希望赵氏见到女儿的时候不要发病,然而越怕什麽,就越容易发生什麽。
赵氏居于东屋,东屋含有厢房,院子,最里面是寝屋。
姜绍才刚进东屋的院子,就听见最里的寝屋传出的哭喊声,他心道不妙,脚下也快了起来。
——
寝屋里面十分幽暗,大白天,门窗紧闭,所有帘子都拉的严严实实,唯有炭火燃烧从暖炉当中漏出的微光。
姜可矜甫一进去,撩开门帘,天光沖散门口方寸之地的幽暗,一股混着霉味和馊味的气息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