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
姜煐带刀去的。
虎符于裴颐之手中,但宫中近侍和禁军都听凭她调遣,万事俱备。
她将刀藏在暗红色宫装内,缓缓走进福宁殿。
这一世的场景和上一世有所不同。不同在于,上一世她屠尽福宁殿,整个宫殿都是血,打扫起来废了好大的劲儿。这一世许是没那麽莽撞了。
姜煊呆呆跪在床榻前,脸上有个巴掌印。
王甯潸然落泪,用帕子擦拭面颊:“陛下……陛下啊……”
姜煐站在姜煊后头,冷眼看王甯作戏。
“阿姐,你来了。”姜煊转身,如儿时一样捏着她的衣摆,“阿姐,爹爹怎麽办啊。”
怎麽办?
姜煐坐在床榻边,心道:好问题。
姜令安多月缠绵病榻,已经瘦的皮包骨,可现下两只眼睛亮堂堂,瞪着,靠在引枕上看着她。
他忽而能说出几个字,大多时候都在拉风箱般的咳嗽,姜煐陪着冰凉的笑,眼睛里无一丝眷念的光。
适时,平烟端来一碗浓黑的药,放在她眼前,静芽要代劳,王甯可怜兮兮道:“煐儿许久没有来福宁殿了,伺候你爹爹喝药吧。”
那药深不见底,亦给人深不可测之感。
毒?就这麽大喇喇地递给她?
想来不是毒。
但就算是,她也不怕。
她端起那碗药,王甯露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