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每每到了后宫便归于平寂,仿佛云过无痕,毫不真实。
虫鸣幽幽,姜煐掌心出了些冷汗,觉得有些头疼。静芽为她卸下钗环,她早早熄灭烛光,準备歇息。
可是这夜她在做梦。不好的梦。她梦见她一剑杀了姜令安,又一剑杀了雍亲王。所有阻碍她的人全都死在了她利落的剑下,不放过任何一个意见相左之人。
她坐在玉清宫,探身往箱子瞧去,箱子里头的裴颐之捧着那面天机镜,唇色死白。
她在天机镜里恍惚看见自己沾满血的脸,每一面镜子里都有另一面镜子,镜子中涌出无穷无尽的鲜血,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丑陋的怪物浑身浴血,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贴耳狞笑道:“姜煐,你什麽都救不了……”
“啊!”
姜煐睁开眼睛,着急忙慌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最后那只手还留存在她记忆中,可是再一回想,便无法记住什麽片段了。
她蹙眉起身,哑声让静芽备水,擦去脖间的汗珠,方习惯性地坐在梳妆打扮的菱花镜前。
可只消一眼,她便被镜子吓住,站了起来。
静芽慌忙进来:“殿下?”
姜煐气喘吁吁道:“我没事。更、更衣。”
她问:“延和殿还亮着灯吗?”
她惴惴不安,拧着心髒。
她想见裴颐之,想现在就见到。
“去延和殿。”
静芽讶异道:“现在?”
“现在。”
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