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煐慢悠悠醒过来,已然涌上粘稠水光。她睁大眼睛看着帘幔上的花纹,不敢置信地想:春梦一场。
她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对裴颐之说她不会嫁给他,还是她对他在武英殿对姜令安下药和她坦白的纵容,抑或是今夜的交吻,她对他实则和其他人不一样。就连脑中那个劝她远离的声音,也是低柔哀伤。
过了几日,裴颐之不再递信来,她也忍住没有去找他。又过了几日,外头再度传来乌苏里的离谱事迹,王甯铁青着脸,在乾福宫怒骂外疆得寸进尺。
出来后,姜煊咬着唇问:“阿姐,你能不能不要和亲?”
“不和亲,怎麽办呢?”
姜煊愣了愣。
姜煐又问:“不和亲怎麽办呢?”
他仍旧不答话。
“你光知晓不能和亲,便把事情甩下去,以为会有人替你解决。自然,你是太子,洗手更衣,吃饭睡觉,会有人替你解决。可你是太子,国事朝政不是洗手更衣,没有龙椅上的意志,便无法完成一事。”
姜煊脸色一白:“可现下仍旧好好的……”
“你是太子,我是帝姬。”姜煐睨他,“裴叔慎终究是臣。还是说,煊儿真的无心当这太子,一心诗词歌赋,花草鸟虫?”
姜煊眼睛亮晶晶的:“阿姐看了我的字?”
姜煐道:“我的字不好,看了些许。和裴叔慎相比另有一番趣味。”
“真的?!”姜煊想了想:“近日阿姐提到裴大人的次数多了些。”
姜煐面不改色道:“他为国为民,自然得照料些。”
“啊,哦。”姜煊点点头,“阿姐是在哪方面比较照料呢?我、我也学习一下罢,能替阿姐和爹爹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