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收回手,裴颐之的手就收得越紧,他们紧紧靠在一起,两只手落下去,碰在姜令安手边,姜煐一跳,硬生生被裴颐之按在怀里。
所有计划,仇恨都在一瞬间清空,她甚至想不出一个完整的语句。
她脑中一片空白。
只听见裴颐之轻声安抚她,感觉到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死死扣着裴颐之的手,指甲在他指腹上扣出一个个小月亮。等紧绷的意识渐渐回拢,她发觉姜令安没有醒来,而是仍旧安然沉睡。
“他……”
“殿下莫怕。”裴颐之说道,“臣撤下凝神香,换了几味药。陛下不会醒来。”
姜煐恍然松懈下来。她发现自己脸上有水迹,心下气恼,终于放心回身推开裴颐之:“你走开!”
她心绪纷乱,两腿虚软,走了一步有些站不稳。裴颐之扶住她,她扭过身,深深喘气,一步步坐到地上。
裴颐之跪在地上,单手扶着她的身子,看见她仍留着两道浅浅泪痕,低声道:“臣有错。”
“你有错,你一直有错!”
“是。”
姜煐指着他鼻尖骂道:“你错在欺君瞒上,错在留有二心,错在不顾礼法,心生歹念——”
“是,都是臣的错。”
“你,你……”
他认错认得如此顺滑,倒叫姜煐气得说不出话。
裴颐之道:“臣登堂入殿,是为做殿下的臣子。”
姜煐张唇,无话可说,仍然重複着:“你……你……你……你是有病……”
“臣无碍。”裴颐之从怀中掏出一个菱花状镜子,放在她手里。
姜煐指尖蜷起,不敢置信。
这是传闻中那面镜子……
她脑中忽而闪过一个词:“天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