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于国业,整夜整夜批折子,把之前积攒下来的折子全都批完,改革宫中诸事,心绪和神情都较以往平静得多。
之后她去往玉清宫数次,每每看见三清殿的棺木,便久久不能前行。
她虽不相信是梦,可无人能证,无事可寄托。
也许就是梦。
一场无人诉说地奢求,黄粱梦醒,便不得不回到残忍的死亡中。
她去邑安城寻过裴宅,同心不在宅子中,听说没嫁人,在外面做了些生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柳嬷嬷迎她大驾,奉承她还是气质凛然,倾国颜色。
她站在裴宅中,看着中间的海棠旧树枝繁叶茂,待树阴下沾了雨点,方才感到澄澈无波是玻璃镜面上的假象。
身为帝王,她应当无心无情,可身为人子,她又怎可能无知无觉。
静芽为她打伞,她慢慢走回廊下,柳嬷嬷替她系好披风,劝她节哀顺变。
她沉默着,掌心拢住凉凉雨珠:“叔慎若是不入朝,想来定是无虞。”
“是郎君要去的,”柳嬷嬷也沉默半晌,终于挤出一个笑,“那年主母一反常态劝郎君留在邑安府,可郎君定要回盛京考试。”
姜煐问:“同心娘子还好?”
“承陛下的福。”柳嬷嬷说,“她一会儿会回来,陛下可要见见?”
姜煐看着沉沉烟雨,说不见了。